“这个问题,请恕朱砂回答不上来。”
“回答不上来?莫不成你又要和我说这是你的直觉?”
“是。”朱砂微点头,并不觉得惭愧。
因为她说的便是事实。
她不是小白,她知道的事情有限,没什么好惭愧,更何况,关于丞相大人的事情,除了晓得他身旁有些什么人之外,其余的,她一概不晓。
既是不晓,又何须惭愧。
她之所以说得有所迟疑,仅是因为苏姑娘而已。
要是这唠叨的小白认为她是在诬蔑苏姑娘,她的嘴可说不过他。
“难不成女人的直觉都是比较准的?”小白捏着自己的下巴,一副不可理解的模样,不由又将朱砂上下打量了一遍,“方才为何迟疑了才说,是不是怕我觉得是你故意针对小绯城哪?”
“……”
“看你不说话的样子,看来我是说对了。”小白笑得有些得意,“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想小绯城怎么就成了卞国的帝姬了?”
朱砂不语。
这个问题,她的确是想了,不过她从不多话,也不会特意问关于苏姑娘的问题,若是问了,要是让人觉得她是对丞相大人生了什么不当有的心思便不妥了,尤其是这个多话的小白。
“沉默等于承认,我就当你默认了。”小白笑得让朱砂无言以对,只听他笑眯眯道,“有什么咯,是个正常人都会想这个问题,难道小猪你不是正常人?”
“……”
“小绯城本来就是卞国的帝姬,安柔帝姬,是不是堂堂卞国帝姬居然巴巴地来贴我们小倾倾很不可思议?要不要我告诉你这是为什么?嗯?”小白一副“你要是点头我就好心告诉你”的模样。
朱砂本是不当对这样的问题感兴趣,可这是与君倾有关的事,这便使得她的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牵引力,牵引她想去知道这其中一二,是以她有些及不自在地轻声道:“为何?”
这“为何”二字,朱砂道得语气并不像方才一般自然,她甚至觉得自己不能像方才一般无所迟疑地直视小白的眼睛,可偏偏,她的疑问已问出了嘴。
朱砂不自在地垂了垂眼睑,是以她没有发现这一刻小白的眼里藏着极为满意的笑。
小白没有再绕什么弯子,只是将自己的脑袋换了一只手来撑,道:“其实呢,若真要说救,根本就没人是我们小倾倾真正的救命恩人,小绯城起初之所以会救小倾倾,不过是因为苏穹,而苏穹之所以会找小绯城来救小倾倾,不过是他卞国曾欠了我们小倾倾一个恩德,还来了而已,还有就是,交易。”
“谁知道后来啊,小绯城和我们小倾倾相处着相处着,就把自己的心给遗失了,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啊,你说小倾倾这么少言寡语还冷冰冰的一个人,话都没和小绯城多说过几句,她怎么就能将小倾倾放到了心里?且还不辞辛苦遥远地硬是要从卞国到这燕国相府来?”小白一脸的困惑,说完了还要朱砂为他解惑,“小猪啊,你来给我说说这是为什么,如何啊?”
“……”朱砂怔了一怔,“白公子问我?”
“难道你觉得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小白嫌弃道,“你别跟我说不知道,同为女人,你多少都会知晓一些。”
朱砂本是要说不知,这会儿只能将这话给咽了回去,想了想,才被迫无奈道:“这……感情的事情,当来时自就来了,又怎说得清,白公子觉得如何?”
“当然是不如何。”小白更嫌弃了,“你这说了和没说一个样儿,你个小猪敷衍我的吧。”
“……”朱砂觉得这人就是无理取闹吧。
“要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小猪你——”小白忽然又变回了笑眯眯的神色,将身子往桌面上凑,一副要朝桌子对面的朱砂凑去的模样,“对我们小倾倾的感情,来了没有啊?”
……!?
朱砂惊得险些站起身。
这这这——
小白见着朱砂的双颊在一刹那间浮上了绯云,他也瞧出了朱砂惊愣的眼神,只见他笑意浓浓,继续道:“没来?还是对我们小倾倾根本就没有什么爱慕的心思?”
小白的话是在问朱砂,可他却没有给朱砂说话的机会,他的话有停顿,却又自己快速地接上下一句话,好像就是不给朱砂说话一样,说出的话让朱砂双颊上的绯红直蔓延到了耳朵根,“你要说没来,我不信,你要说没有爱慕的心思,我也还是不信,你要是什么心思都没有,又怎会一而再地啃小倾倾的嘴,对吧?”
朱砂霍地站起了身,张嘴欲说什么,可连声都还没机会出,就又被小白抢去了说话的机会,“哎呀?我说对了?你激动得说不出话所以用这突然站起身的动作来表示?”
“不,我不是,这件事……”朱砂终于在小白话音堪堪落下时逮了机会来说话,可还是被打断了。
然这一次却不是被小白打断,而是被小阿离打断。
是漱口洗脸且将自己的头发梳理好了的小家伙跑了进来,还未跨进门槛就先开心地叫唤道:“娘亲娘亲!小白!阿离洗好脸也漱好牙了哦!阿离还把头发给梳好了哦!”
“……”朱砂看着活蹦乱跳跑进堂屋里来的小家伙,颞颥跳得厉害。
朱砂觉得,她是不是和这相府里的人八字都不合?为何她每次想要解释些什么都会被打断?
这一而再地被打断也就罢了,偏偏被打断之后这话题就换了转了,让她根本就没有再解释的机会。
就像现下,小家伙才跑进堂屋里来,小白便对他张开手臂,笑眯眯道:“来来来,我的小心肝儿哟,来让小白看看你有没有将头发梳得整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