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夫试图将帘子给压下去,对她压低了声音怒喝道:“还不快放手!”
回过神的许长恒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撞到如此香艳又暧昧的一幕,立刻放下帘子的同时,还不忘无措地致歉:“对,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她伸手抚着车帘子,试图让它垂得更顺些,却不想一只手恰好从里面掀起了帘子,而她的手便猝不及防地从那只手上划了一下。
等看清出来的人是安川,她似是受了惊吓般向后跳了两步:“公,公子,您怎么出来了……”
“我为何不能出来?”比起穆夫人来,安川的神色坦然平静多了,“不然,你还想让我做什么?”
她自然不敢回答,低着头没说话。
等他刚一下车,马车便启程了,跑得倒是飞快。
而安川看也没有看那马车一眼,直接抬脚进了大堂。
她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又重新坐回了桌子前,满腹的疑惑却是一个都不敢问。
安川时不时得抬头看看她那甚为憋屈的神色,唇角微扬,似是觉得甚为有趣。
但没过多久,他便主动道:“穆夫人说,想让我们帮忙带穆松回南和县休养。”
“啊?”她很是意外,脱口问道,“就这样吗?”
“不然呢?”他看着她,问道,“你以为她来找我是做什么?”
虽然也觉得他与穆夫人之间不可能有私情,但她还是忘不了方才那一幕,只能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很奇怪,她为何要我们这么做。”
他解释道:“她说,李家的那具尸体的确便是穆呈善,如今穆家上下乱成一团,根本无暇顾及穆松与他祖父,是以想拜托我们将他们送回南和县,左右他的病因也算简单,在哪里医治都是一样的,而且最好明日一早便动身,以免在路上时他的病情会恶化。”
穆夫人这么想,倒也很合常理。
但其实,她暂时还不想离开肃岭县,也许是因着对林管家与穆家的关心,她希望穆呈善的案子能完结后再走。
不过,这种事她是由不得她做决定的,安捕头说什么,她照做便是。
但没想到,安川竟问她道:“你觉得我们该离开吗?”
愣了一下后,她还是决定借着这个机会如实道:“我还是很担心林管家,不过,衙门的案子都还没有查清,宋睦也没有消息……”
“若有了宋睦的消息或是新线索,子睿会派人送信来的。”似是在替她打消顾虑,安川道,“这里离南和县也不算远,若是路上赶得快些,误不了什么正事。”
听出来他也有要留下来的意思,她颇为意外:“公子的意思是,咱们明日不走了吗?”
“很久没有出来看热闹了,怎好半途而废。”果然,他道,“故而,我不打算这么做。”
她松了一口气,问他道:“那穆夫人是怎么说的?”
他道:“我答应她,可以将穆松祖孙接来客栈。”
“那……”她犹豫道,“公子的意思是?”
“过了今日,若是明日有客房空出来,便将他们接到这里来住,若是没有,那便换家客栈吧。”他沉吟道,“既然穆家有了送客的意思,那他们祖孙二人怕是在那里也住得不如意。”
她忍不住替穆夫人说了两句:“其实,穆夫人她心地很好,这次会这么做,只怕也是迫不得已。”
“心地很好?看起来的确如此。”他轻轻扯了扯唇角,似是另有深意地道,“但人的眼睛是会骗人的。”
想到之前马车上的那一幕,她实在按捺不住心底的疑惑,鼓起勇气问他道:“难道,方才在马车上时,穆夫人得罪公子了?”
“她只是不小心昏倒了片刻而已,”默了一默后,他摇了摇头,道,“是我没扶住她。”
原来是这样,也许是近日穆府的事情太多,故而穆夫人太过劳累了,更何况,她还怀着身孕,更不宜过度操劳。
其实,在打开车帘子的那一刹那,她以为安川的风流病又犯了,来一个地方便要招惹一个女子。
好在他并没有。
她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头轻松了许多,大抵是因为她不想让他祸害如穆夫人那般贤惠的女子吧。
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