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练地检查完毕,医师如是回复忧心忡忡站在走廊上等候结果的友人。
将心脏塞回了胸腔,表面上却是若无其事的绪方精次抽出了烟卷。
“禁止吸烟。”
医生的警告来得飞快。
绪方当作没听见地继续夹着香烟,当然,也没有点燃,“哦,看来病情也无大碍嘛,真是命大的小鬼。”
“是啊,再拖一个月,连上手术台都省了,直接送太平间就是了,所以说没关系,那不就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嘛。”
香烟倏然从手指间滑落。
习惯眯细的褐色眼眸骤然瞠大。
却连自己做出了这样的表情都不知道。
“嗤——”
为一向淡定的好友如此惊骇的表情而感到好笑,不留情面的医师直接笑出了声。
“玩笑啦,玩笑。”
这么认真的表情,如果说不是玩笑的话,大概会直接被杀掉的吧。
啊,或者说相反呢。
“什么叫玩笑?!这种话!可以当玩笑来说吗?!!喂,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抱歉,你又不是病人家属,无可奉告!”
“无、无可奉告是什么意思!喂!”
难得躁狂的绪方几乎吼了起来,急步跟在了悠悠然走开的医师身后。
“规矩,医院的规矩,无可奉告!”
进藤光醒来的时候并未察觉到异样。
直到他穿上拖鞋的那一霎那。
地板像水纹一样扩散开。
等他真正意识到不对,地板也好,墙壁也好,都已变作了淡紫色的暮霭。
“啊咧,又是这个梦啊。”他不由地开心起来,“可以再见佐为了呢。”
梦醒之后未必记得的事,如今在梦境中反而记得很清楚。
每次遇到佐为的开始,如出一辙。
“光?你怎么会在这里?”
可打断他微笑的,却是伴随他时间最长的嗓音。
“塔、塔矢?!”
站在梦境草原中的,是身着纯白色直衣的少年。
刀削过一般笔直的短发,顺着微微的清风而在脸颊旁飘荡。
墨绿色的眸子仿佛磨砺过的宝石,无比剔透的深邃。
“说起来……这里是哪里呢?”
享受着永恒时间中的微风,望着那连绵不断直到天边滚滚草浪,少年发出惊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