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头移开,不想再看薛兆年一眼,话却说得很温柔:“刺史若真喜欢我,就来我家提亲,别忘了向我爹爹要求,让他把我从宫里接回家中备婚。”
薛兆年面露喜色,“姑娘早该如此,宫里的日子必然不好过,待我们成婚,我就带姑娘回陈留。”
鱼郦点了点头,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戒心大起,下意识把手抚向腰间,转过身,却见萧索寒风里,赵璟独自走过来,玄色阔袖几乎垂地,撩起几许烟尘。
他看向鱼郦,凤眸里有星星点点的冷光,“孤来得不巧,好像打搅了什么好事。”
鱼郦未语,倒是薛兆年很快收敛起张狂得意之色,弯身弓背,装出一副怯懦模样,道:“殿下说得哪里话?臣只是想出来醒醒酒,与萧姑娘偶遇,才多说了几句。”
赵璟仍旧紧盯着鱼郦,声音凛如冰:“薛刺史,你今日是来给萧太夫人祝寿的吧。”
薛兆年忙揖首:“臣这就回去。”
待他走后,赵璟缓步走近鱼郦,从手里拿过那方螺钿盒子,忽得扬袖,扔了出去。
一声脆响,盒子四分五裂,那支凤钗摔出来,阳光下明灿闪亮。
赵璟的神色冰凉,偏唇角噙着一抹脉脉微笑:“窈窈,我却看不懂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鱼郦抬头望他,颇有些云淡风轻:“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和萧婉婉,我和薛兆年,都想促成的婚事,干脆就让他们如愿吧。”
赵璟紧盯着她,“若我不肯呢?”
鱼郦觉得好笑,明明是他先不理人,待她下定决心要与他断了,他又要回过头来为难人。
赵璟好像很喜欢做这样的事,五年前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
鱼郦淡淡说:“太子殿下的婚事我管不了,但我是一定要嫁薛兆年的。”
“你可真是奇怪。”赵璟面带嘲讽:“从前要死要活不肯嫁,如今不过几日就想通了。你心里究竟打得什么算盘?莫不是……”
鱼郦有些紧张:“莫不是什么?”
“莫不是想替那明德帝报仇,想利用薛兆年搅得我大魏不得安宁?”
鱼郦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跳,像是快要顺着嗓子眼跳出去。她这么些日子装嗔扮柔弱,没想到心里藏着的事竟被赵璟一语点破。
他还是这么了解她。
鱼郦脑子转得极快,想要蒙混过去,唯有虚虚实实。
她抬起手,轻搭在赵璟的肩上,凑到他耳边,笑靥如花地问:“有思,你觉得我有没有祸国殃民的本事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