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郦快速洗完,拿起早就搭在屏风上的干净亵衣,系好衣带,才从屏风后绕出来。
她一头青丝湿漉漉铺在身后,赵璟看了直皱眉,让人送进来四个炭盆,整整齐齐摆在床前。
鱼郦习惯在沐浴后趴着睡,长发顺着床沿滑下去,几乎齐地。
赵璟在看奏疏的间隙瞥了几眼,实在看不下去,起身来给她划拉回去。
这一靠近,就再舍不得走。
她身上有一股极清淡宜人的香气,如兰似麝,被衾自肩背滑落,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皓腕,也不知睡梦中有什么令她那般紧张,手指微绻,像在跟什么较劲。
赵璟弯身坐在床边,想给她把被衾盖严实,手将要落下,鱼郦猛地弹起来,狠踹了他一脚,裹着被衾连连后退。
赵璟一时不慎,被她踹了个趔趄,险些从床上翻下去。
他怒气冲冲回头,见鱼郦裹被缩在角落里,双眼冰冷地瞪着他,像在看一个无耻的登徒子。
赵璟一口气梗在胸前,怒道:“我好心给你盖被,你这是干什么!”
鱼郦脸上满是怀疑,那神情像极了在说:你会好心?笑话!
赵璟气急,挽起袖子来回踱步,暴躁之下干脆低头拆解衣带,一边拆一边道:“反正也要担这恶名,不如做实了,我总不能吃亏。”
鱼郦双目圆瞠,想不到这人竟会如此无耻,见他飞快脱了外袍只着深衣,心里一紧张,干脆扔了被衾下床赤脚往外跑。
赵璟岂能让她跑了,飞身将她拦腰抱住,凑到她耳边呢喃:“窈窈,不管你有没有想我,我可是想你想得紧……”
嵇其羽躲在门边偷听里头动静,听到这一句脸腾得红了,觉得不宜再听,往旁边挪了挪,红晕一直漫到了耳廓。
正陷在遐思里,里头忽得一声震天响。
鱼郦仰躺在床上,怔怔看着铜炉从自己的手里掉落,赵璟的脑袋上挨了这么一下,愣愣看着鱼郦,眼睛睁得老大,一副死也不瞑目的样子。
他轰然倒下床,失去了意识。
鱼郦环着自己愣了半晌,直到外面嵇其羽耐不住,试探着唤了声“官家?”,她猛地回神,捏着嗓子喊:“你混蛋,呜呜……”
嵇其羽立即又退回一边。
鱼郦飞快奔下床,撩起衣衫穿上,从窗跳了下去。
自然惊动了守在酒肆前的守卫来追她,她稀里糊涂跑了三条街,忽然想起华澜她们,正要回去叫她们一起跑,从小巷钻出来一个黑衣人,蒙住她的口鼻把她拖了进去。
那人将她扣在墙上,一个男子自穷巷深处走来,约莫四十岁,褒衣博带,文雅飘逸。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