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赵璟的声音略有些飘忽:“两年了,这个人早就死透了,你就不能忘了他吗?”
鱼郦没吭声,直勾勾盯着墙上的影子,昏黄的烛光落下,两人交颈相依,瞧上去是极亲密的姿态。
赵璟的面紧贴着她的,柔软温热,如这世间所有平凡的男子。
“他死时是明德二年,如今已是天启元年,天地之间早已大变了样,人人都在往前走,只有你一直将自己困在过去。”
鱼郦目含清泪,在黑暗中莹莹闪烁,她轻声说:“困在过去的何止我一人。”
赵璟的臂弯一僵,随即笑了几声,笑声颇为寥落:“原来我们两个是一样的人,擅长作茧自缚,那就继续纠缠下去吧,不死不休。”
他把她翻过来,吻上她的唇。
垣县多雨,后半夜雷声轰鸣,电光遽闪。
鱼郦从沉睡的赵璟身上爬过去,披上一件外裳,撩开篾竹湘帘,看向对面。
谁知鱼柳也没睡,半拢衣衫,披散头发,举着酒樽正对夜雨品茗。
自鱼郦离开,鱼柳就和华澜一起搬进了她的寝阁,华澜没心没肺睡得沉,鱼柳却睡不着。
她见到鱼郦,招了招手,扬起酒樽,隔空相敬。
鱼郦微笑。
她第一回喝醉,就是被鱼柳灌的。
瑾穆登基后便将春熹殿赐给了鱼郦,将一棵他植在东宫里的海棠花树一并迁了过来。
那日是瑾穆的生辰,圣寿夜宴结束后,他只领了一个内官来春熹殿,好像有话要对鱼郦说,却不想鱼柳也在。
鱼柳是个嘻嘻哈哈爱热闹的性子,说了句,瑾穆便让内官去搬酒。
三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尤其是鱼郦,她本就不胜酒力,被鱼柳这泼皮插科打诨灌下许多,早早伏在案上醉死过去了。
醺意朦胧间,她感觉到被人抱上了床,那人摇摇晃晃,醉得也不轻,给她盖好被衾,末了,还来拉她的手。
定是鱼柳这厮在胡闹。鱼郦当时想,反把她的手抱过来搁在胸前,迷迷糊糊地求饶:“好姐姐,我不行了。”
那人怔了怔,立即就想把手抽出来,谁知鱼郦抱得太紧,抽了几下无果,便干脆由她去。
迷朦间,鱼郦感觉到他倾身过来吻她的额头,她还戏谑:这个色胚,真是男女不忌。
这么多年过去了,鱼柳的性子好像没怎么变,喜好杯中物,每每烦心时就要喝上几杯。
两人隔街安静地看了一会儿雨,鱼郦听见身后有些动静,朝鱼柳打了个手势,便转身回来。
正见赵璟醒了坐在床上,满头虚汗,仓皇失措,见到鱼郦,神情才略有舒缓,将她圈进怀里,声音中有些脆弱:“窈窈,你去哪里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