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风声鹤唳,山中早已做好了大战的准备,众人正热血沸腾欲与魏军死战,如今听到这话,一时转不过弯。
先前质问相里舟的那个大将朝向鱼郦拱手,“萧尚宫,我等敬佩你的勇气,但此言却是让人怀疑,您究竟是为何要上山?是否受了魏帝的指使?”
“她没有胡说!”李雍明站出来挡在鱼郦面前,稚嫩俊秀的面上满是泪水:“当日在周宫,父皇怕魏军为难百姓,要拉着我一同赴死。是萧姐姐救了我,父皇生前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见了,我以李氏先祖之名起誓,萧姐姐没有说谎。”
相里舟笑道:“殿下年纪还小,胆子小怕了也是正常,您可不要忘了,您的父皇惨死于魏朝越王之手,这个仇若不向魏军寻,那岂不是不孝不悌。”
鱼郦指向相里舟,“你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了,你明知此战根本赢不了,我大周将士去了只是白白送死。你先前偷偷向魏帝投降,想以众将的首级来换你蜀王的敕封,真当能瞒天过海吗?”
相里舟叹息:“萧尚宫,你怎得胡言乱语?这般污蔑我,就是先主在天之灵也会伤心的。”
“你也配提先主?”慕华澜怒道。
相里舟的神情格外无辜:“我为何不配提?亡国三年,是我拉扯着这些将士一路躲进蜀郡,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在魏宫里享福。如今空口白牙就说我投敌,有何证据?”
“我就是证据!”人群中一声大喊,众将退至两侧,潘玉从中间走了出来。
相里舟脸上的表情瞬间僵滞。
潘玉看看鱼郦,脸上尽是沉痛悲愤:“我既不是从魏军中来,也与魏廷没有半分瓜葛,更是被相里舟当作儿子养于膝下,我所说的话总算值得信任了吧。”
他转身看向这位身着龙袍的养父,一字一句道:“叔父曾亲口对我说,只要魏帝答应他的请降,册封他为蜀王,他进献所有魏帝所忌惮的前周遗将的首级。”
众将哗然,已开始悄悄拔剑。
相里舟脸色煞白,不可置信:“玉儿,玉儿你为何如此?我所挣下的基业将来还不都是你的?”
先前潘玉帮着鱼郦营救昭鸾台姐妹,被相里舟关押了起来。
总归是养父子一场,没舍得杀,只是囚禁在地牢。
鱼郦他们上山前暗中联络了颜思秀,颜思秀瞅准机会偷偷杀入地牢将潘玉放了出来。
相里舟万没想到,他人生中唯一的一次恻隐,竟成了要他命的符咒。
面对质问,潘玉言辞铮铮:“我生父是追随成王战死于疆场,我绝不能容忍王军被你这种宵小利用。”
相里舟连连冷笑,想是溃然倒塌的山峦,趔趄着后退。
李莲莲欲要拔剑,被鱼郦阻挡。
她冲李莲莲道:“此人曾是成王府中幕僚,因武艺高强而被重用,你不是对手,我来。”
鱼郦拔出龙剑,剑身上浮雕螭龙,在煌煌火光中散发出凛冽寒气。
剑尖指向相里舟,她道:“我今日便替先主和成王清理门户。”
相里舟瞧着她,蓦地诡异一笑,挣裂冗长碍事的龙袍,露出了玄衣。
他飞身而上,招式阴狠诡谲,鱼郦先是防守为主,左躲右闪,逐渐摸清了他的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