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玄功力被封,此刻被围在这专吸血气的光罩内有些滞气,气血一时受阻,竟摇摇欲坠,差点栽到一旁。
轩辕血魔上前一把扶住,曲指在他眉心处一弹,龙玄便如醍醐灌顶一般蓦然心惊,一扑棱头便即清醒,只觉一股清凉直入心脉,然后再由此向其他经脉流转,霎时间体内一片清凉,竟自比往常还要清醒几分。
轩辕血魔出手已毕,见龙玄脸色苍白脸色转和,便即上前一把捉住他的脖子道:“小鬼,不要再想其他的了,快些传我基础之法。”
其实他和沈白衣都先入为主的以为龙玄懂一些正气门入门法诀,可他也只是凭借自身道法研究一些,再加上之前澹台墨所授的悍将术才能领悟得比常人快一些而已。要说这入门法诀么,也只有悍将术是最为正宗的。龙玄知道基础之法教授给他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如果这入门之法不如实教授,他怎么能深信不疑,由简到繁的学习呢,不到一定境界又怎能引轩辕血魔入彀呢?
当下轻轻挣开血魔桎梏,盘腿而坐嘴中自顾说道:“正气门第一宗炼体之术悍将术,本是将门兵卫所修习的法术,本为战场厮杀所用,对强身健体,稳固筋脉最有效用……”
轩辕血魔依从他的传授,也自盘坐他的对面,依法施功,每一个运功所在都按他所说的,谨遵无误。这血魔不光天生体魄强悍,而且修道数千载,阅历无数,对龙玄所说简直一点即透,没过半个时辰便已轻松入定了。
龙玄修习这门炼体之法,也是半年左右才收微效,修习之后虽可每日得以滋补血脉,可也等到一年半的光景上才略有所成。哪知这轩辕血魔只用了一个时辰的光景,便自融会贯通而且熟练运转此法之门,他的身体顷刻间便自强健膨胀起来,双肩变阔腰肢挺拔,从背后看两人身形如出一辙,彷如兄弟一般。
龙玄虽假意教授以便在更高境界扑朔迷离之时加以下手蒙骗,可见这轩辕血魔进境如此迅速,也不禁暗暗咂舌。
他见轩辕血魔修习速度比自己快了不止百倍,心中难免有些嫉妒,心想他只是修为不浅学啥都快而已,根基未必扎实。想到这里,站起身形,用脚挑起一块石头,挥掌破空轻轻划过,只听咔咔声响,那石块竟似被一把利刃轻轻从中分开一般,只掉落些许石屑便从中化为两端摔在地上。他是用掌缘之力分石,运用了一点天道之力,但多数还是悍将术的运功法门。
轩辕血魔知他意思,是欺自己新学功法,虽进展颇快,但未必能熟练掌握。当下也拿起一个石块,抛起后挥掌一斩,也是徐徐的出手,丝毫不乱。石块落下的力道和速度都是极难拿捏,以他功力将其裂成粉碎也只是凝眸一睙而已,但此时他不用本身修为只是运用这新学术法,挥掌速度,发功的点都极难掌握,就算是功力精深之人新学此术一时也难以熟练运用。
他徐徐挥掌,那速度根本算不得如何迅速,却能看清石块分开之处,只一挥手,便自将那石块斩成两片,从中剖开,落下粉末石屑,两片分割大小均匀,几乎一致。
这手法即准且精,竟似比龙玄演示之法还要在上。龙玄此时心悦诚服,却老着一张脸揶揄道:“这不算什么,基础之法而已,难的在后面。”
轩辕血魔信以为真,原来这些醉心修行的巨擘自有其单纯的一面,他自龙玄处学得此法,但见其运功有序,法度端正,自不怀疑,觉得龙玄确实没有骗他。所以听他说还有更精深之法传授,所以一点也不怀疑。
其实龙玄对正气门所传授之法学至此而已,再无其他可教,只有一些那法书令牌上所述的东西。此时轩辕血魔已算习得正气门入门基础之法,如要二人一起参阅法诀令牌,还不一定谁比谁学得快呢。但他心有疑虑,觉得不是宗门中人学起来必定没那么容易。正气门自立宗以来便将这正气诀设为镇门之宝,轻易不被外人所知,所以修道界便将此法诀传得神乎其神。轩辕血魔不敢贸然修习,只觉此法一开始便得走正统弟子修习之路,否则一开始便不知觉间入了歧途,到时候积重难返可就追悔莫及了。
只一个时辰便将龙玄学了两三年才达到一定境界的炼体术学得仔细,轩辕血魔意犹未尽的对龙玄说:“这门基础之法可束之高阁,择时再用了,那么我们继续下一阶段吧。”龙玄大喇喇的伸了个懒腰道:“下个阶段可就得动用经脉真气了,我此时修为被封,难以演示。”轩辕血魔知道他意在让自己勒令沈白衣给他解封,这事倒是简单的很,可他人老而滑,不解道:“那悍将术也要运转真元,怎么没见你周身经脉受阻遭滞!”龙玄早料他会如此疑问,便说道:“那悍将术乃是炼体之法,我修习之时尚且年幼也能运用如常,此时多年过去,功力精进,哪怕被封后只有一点残存也能运用自如。算了,算了,信不信由你,反正不解我修为经脉的受封之处,我断难再教你!请你另谋高就吧!”
轩辕血魔心中虽布满疑窦,却也抵不过他这副无赖之举,心中早有主意,即便这小子恢复功力又待如何,那日还不是被我轻松擒来。望着龙玄半天不语,最后哼了一声跨出光罩,挥手唤沈白衣过来。
两人商议一阵,沈白衣一开始大摇其头,显然对此事极不赞成。但见轩辕血魔一脸坚持,而且渐渐有些不悦,便即不敢违拗,便自走进血色光罩,掀过龙玄,伸手成爪,手心向下拢在他的头顶只觉一道白色光圈一道道的将龙玄笼罩在内,那光罩在他身上不断律动,每流动一次便即使龙玄修为恢复了一些。
转眼间,沈白衣行功完毕,龙玄只觉神清气爽,周身修为又自恢复。眉心、双目中微微凝神便即有些功法感应,体内三火也似在沉睡中被唤醒,眼帘开阖中渐渐有火光外露。他心中窃喜,但那沈白衣机敏多智,他仍有些不放心,将手一招,那自他被擒时被打出许远的乌雷桃花剑自天际遥遥飞来,立在轩辕血魔的血色光罩顶端,剑柄朝上,剑尖向下,彷如神器临凡一般。那神剑早有灵识,被轩辕血魔打飞之后,无时不盘旋在龙玄头顶,每每伺机救主,但眼见力有不逮只好韬光养晦,寻机而为。此刻见主人修为恢复,不由得大喜过望,奈何血色光罩魔力无边,不能穿破,只能虚浮空中。
龙玄见已能御剑而为,这才心中大定,他朝轩辕血魔投去期许的目光。轩辕血魔有些不耐,但此时处境,不得不满足于他,将手一挥,那血色光罩敞开一隅,乌雷桃花剑旋转飞入落在龙玄手上。神剑失而复得,龙玄自是喜不胜收,爱抚摩挲了半天,才将其放置背后重又负将起来。
轩辕血魔自龙玄功力恢复开始一直着眼打量着他,见他诸事已毕,这才徐徐开口道:“区区凡胎,看你岁数还未满二十,竟有这般机缘,眼中居然有三火影像,看来世间最为珍稀悍然的三火都被你敛入其中了,实在是好运气!”龙玄知道再他面前就算穿了几层衣服也会被一眼看光,也便不欲遮掩,只淡淡道:“哪里,哪里,再好的机缘在老祖眼里也不过是蝼蚁一般,不值一提。”
轩辕血魔竟不谦逊,慢条斯理说道:“你知道就好,莫说你只是半步元婴境界,就算是元婴大圆满,两重三重的手段在老祖我的面前也只待等闲视之,让你恢复修为是助我行功,我劝你莫要做那困兽犹斗的愚蠢行径。”
龙玄自知法力不行,而且这老祖见闻不浅,也非用诡计阴谋能蒙混过去的,便即唯唯连声。但他心中想法却坚如磐石,莫说这轩辕血魔也只凡间一得道邪魔,即便是九幽帝君来了也难改他心中之想。
龙玄假意有些畏惧道:“老祖,如今我功力已恢复,不过法诀之中还有星点之处未及预习演练,能否将那正气诀孤本先赐我借阅一阵儿,待我领悟其中真谛再转而传授于您?”
轩辕血魔阅人无数,却对眼前这小子始终捉摸不透。刚将他擒获之时可是一副致死顽抗对峙到底的态度,怎么这才几日光景便即转了性一般,唯唯诺诺卑躬屈膝与那沈白衣几乎无异。他隐隐觉得此人绝非沈白衣一类,但又说不出哪里相同。见他是为了爱人才屈服自己,更是难以令人置信。轩辕血魔对人间男女情爱之事最为厌烦,而且也不懂其中滋味,见龙玄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坚持,便即也就不再去揣度他的内心,因为他根本不知情爱二字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