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玄微微沉吟,他本是内敛隐晦之人,不喜出风头显示自己,可听二老这么一说,此事既不违背自己良心,又能圆了二老夙愿,也自没口子的答应不迭。
寒松寒柏见他一脸诚挚,满意的笑了起来。
寒松继续说道:“这第三件事么,我还未想好,待你完成前两件之后想起再说。”说罢竟呵呵的笑了起来。
龙玄望着两个极为开心的老人,只觉他俩就像两个顽童一般,明明就两桩心愿,却偏偏去弄出个三件事情来,好像硬生生凑足三条才算圆满似的。
他知这二人行事有些怪异,但出身正派,又是一般的侠义心肠,料想将来所负之事定非恶事,所以也自一口答应了下来。
三人各自欣喜,二寒虽未收他入门,可自己玄冰道门的真气有了这等英武少年传承,也自高兴非凡。
一番寒暄热聊之后,寒松为三人选置了居所,一扫之前的境遇。
龙玄与褚雨墨小蜻蜓房间相连,竟是三间冰室,内中床铺之上也没有锦缎棉被,只是触手冻极的冰床。石室内竟一应俱全,冰桌冰凳,连那盛水的器皿都是冰玉材质。
龙玄品着带冰渣的果茶,只觉一股冰凉寒冻之感直沁心扉,连日来他喜忧尽尝,竟自在两日内反复,此刻又从阶下囚成此为此处主人的座上之宾,心中惟有感叹世事无常,变幻莫测。
轩辕血魔又在这寒风席卷的冰原上渡过了难熬的一天,他有些憔悴,嘴唇发白,连着两日水米未尽,实在令他周身酸痛辛苦至极。断腿之处又有阵阵疼痛传来,实在使他痛不欲生。
远处走来一人,袅袅婷婷的向自己方向而来,臂弯还似挎着一个篮子。
待她走近,血魔极为困难的睁眼去看,原来是寒梅到来。
只见寒梅素手洁净,纤指遥遥一伸,便是一道剑气飞来,直将绳索斩断。
轩辕血魔双臂被倒绑在石柱之上,此刻刷的一声顺着石柱滑了下来。
寒梅脚尖一动,身影已到冰柱之前。她纤手一伸,便将轩辕血魔接住。
血魔脸色发青,嘴唇发白,已死去了一半。
寒梅揭开篮子之上得花布,取出冰果茶,撬开血魔的嘴,轻轻倒了一些进去。
血魔意识有些模糊,口中一进清凉,急忙大口吞咽,那声音彷如壮牛饮水咕噜一声便即将一大盅果茶吞得干净。
寒梅自篮中取出番薯地瓜等物,掰成碎状轻轻的试探着塞进血魔嘴里。
他两三天水米未尽,此刻食物一沾唇便即张口含在嘴里,只咀嚼两下便即吞了下去。
他失去血法便即与常人无异,渴了也得喝,饿了也要吃。
寒梅依旧冷若冰霜,但对他的照料却是极为细心。将那冰凉的番薯一块块轻轻塞入他的嘴中,如有哽塞时,便即端着冰茶轻轻灌入。
血魔食量本自甚小,随便喝了一点冰茶吃了几块番薯便自恢复体力,神智也清醒多了。
这两日被人像干尸一般立在风中,他心中也起了无限感慨。如若自己血法犹在,势必化作一大滩血滴早就逃之夭夭了,如今却落拓的像个乞丐。
寒梅望了他一阵,轻轻开口说道:“你是我二哥的大仇人,我不敢放你,只能尽些微薄之力,望你莫怪。”
轩辕血魔见她虽正容严肃,可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对己有了好感才如此的,他心中一阵厌恶,对那本就极力掩饰眼中柔情的寒梅几乎嗤之以鼻。
不过他毕竟存世数千年光景,且素有城府,不敢将内心感受如实表现出来,便毫无热度的说道:“好!你再将我绑回去吧,我死后必不怨你。”
寒梅见他双腿尽断,连日的折磨使他双眼深陷,双颊内凹,竟自一点服软的话也未曾说过,心中爱慕之意更加浓烈。低了头不敢去看他,轻声道:“你功力尽失,双腿又已残废,恐怕走路都是问题,就在此地这么坐着想我二哥也不至于怪罪于我。”她自幼得二哥宠爱,却也不敢恃宠而骄,她知道这轩辕血魔实在害得二哥不浅,就这么将他放走,恐怕日后真无颜面对二哥。
轩辕血魔见她如此,心中虽然还有阵阵嫌恶,口中便依旧强硬道:“你不捆住我,我便承你的情,有朝一日杀了你两个哥哥也定饶你性命。”
寒梅闻言愕然,抬头朝轩辕血魔投去异样目光,手中一滑,冰茶壶掉落于地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