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谦虚道:“臣是老实人,只说老实话。”
“既然我像你说的那么貌美如花,你为何不肯娶我呢?老实人莫非都是木头,呆子?”
郡主咬着下唇,俏脸隐隐泛出几分春情,似怨还嗔的白了他一眼。
萧凡被这风情万种的小白眼儿刺激得浑身一颤,暗里咬了咬牙,媚眼儿飞得如此销魂,这小娘们儿莫非在勾引我?
“郡主殿下,臣有一事不解。我与殿下数面之交,你为何……突然说要嫁给我?我听太孙殿下说过,你与长兴侯之子耿璿有婚约在先,你为何却跑来问我要不要娶你?我……实在是糊涂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特别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美人恩,更得小心翼翼,弄不好后果会很严重。
郡主颇有些恨恨的咬着下唇,心头升起一阵薄薄的委屈。一个文静温婉的大姑娘家,主动开口求一个男子娶她,已经很羞人了,偏偏这人像个呆子似的,左推右拒,让她觉得愈发难堪,想我也是堂堂郡主,当今皇上的嫡亲长孙女,抛却尊严羞耻,只为与你白头,你……究竟懂不懂我的心?
想到这里,江都郡主愈发觉得委屈,俏脸也由红变白,开始慢慢僵硬起来,她板起脸,狠狠的瞪了萧凡一眼,冷声道:“我为何要嫁你?问得好!萧大人,这事还得问你自己才是。”
“我?”萧凡满头雾水指着自己的鼻子。
“萧大人可曾记得你我在武英殿外第一次相见?”
萧凡闻言下意识的双手捂住裤裆,急急点头道:“记得,印象太深刻了!”
瞧着萧凡的动作,江都郡主下唇都快咬出血了,这个……这个混帐,做出这种动作是何意思?
郡主回忆起当日自己做出的羞人事情,顿时霞染双颊,俏脸一阵发烫,但她仍板着脸,冷冷道:“萧大人记得就好。你是读书人,皇祖父御赐的同进士出身,想必对女子‘妇德守节,从一而终’不陌生吧?”
“陌生。”萧凡脱口而出,看到郡主几欲喷火的美目,只好改口:“……好吧,听说过一点点,不过……这跟你要嫁我有何关系?”
“有何关系?哼!你当日口出轻薄之语,害我不慎跌倒,而我跌倒时不小心抓着了你的……你的……那里,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萧凡,女子从一而终,能与女子肌肤相亲,触及……触及私密之处者,此生只有她的相公一人而已,我被你吓得碰到了你的……那里,我的名节已尽毁你手,除了嫁你,你说,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一大通话说完,郡主激动的酥胸急速起伏,俏脸已快变成了深红色,她小巧的鼻翼微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一双静若秋水的美眸四下闪烁,也不知是因为释放了压抑的情绪,还是因为心虚……
而萧凡……已经彻底变成了一根目瞪口呆的木头。
楞了好长一会儿,萧凡这才呆呆地道:“郡主殿下的意思是说……你抓了我的那里,现在我反过来还要对你负责?”
江都郡主板着俏脸点头,斩钉截铁道:“对!《女诫》《女训》上是这么说的!”
萧凡呆楞,吃吃道:“《女诫》《女训》上……是这么说的?”
江都郡主笃定的点头,很权威的样子。
萧凡傻眼了,他甚至有点悲愤,没文化害死人呐!回头一定得好好把《女诫》《女训》看一遍,不然被人当成文盲糊弄了……
清咳两声,萧凡整理了一下思绪。慢条斯理道:“郡主殿下,我总结一下啊,你的意思是说,我的……那里被你抓了,白白被你吃了豆腐,反过来你的名节还被我污了?我这受害者还必须对你负责,你是这意思吧?”
“对!《女诫》上就是这么说的!”郡主拿《女诫》当成了尚方宝剑,随时随地祭出来,不容人拒绝。
“《女诫》……是西楚霸王他老婆编的?”萧凡直着眼讷讷问道。除了霸王老婆,谁能编得出这种霸王条款?
郡主笑颜如花:“不学无术了吧?《女诫》乃东汉班昭所编,历朝被奉为女子妇德节操之经义,无论皇家公主,郡主,或是民间百姓女子,都必须遵守的。”
萧凡欲哭无泪:“……”
他现在总算有点明白过来了,合着他被郡主讹上了。——这就是人长得帅的烦恼啊!
他还明白了一件事,朱元璋以乞丐和尚的草根身份,数十年打下这座锦绣江山,当上皇帝,不是没有道理的。至少他老朱家有一个优良的传统,这个传统有遗传性,那就是——不讲道理。
“郡主殿下,……你不是跟那谁,就那谁……有婚约吗?”萧凡擦着汗问道。
郡主悄然抿嘴,嘴角勾起一抹诱人的弧线:“你是说长兴侯的儿子耿璿吗?”
萧凡松了口气,释然笑道:“对!就……那谁。”
郡主螓首低垂,露出颈后白皙如绸缎般的光洁肌肤,她低声轻叹,幽幽道:“我的名节被你所污,你觉得……我还能坦然嫁给别的男人吗?”
“这事儿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郡主叹道:“萧大人是读书人,难道没听过‘君子独慎’吗?人可欺天,岂可欺己?我带着一副不清白的身子嫁进耿家,心中不免对耿璿暗怀愧疚,我这一生只能落个郁郁寡欢,无疾而终的下场,萧大人,你忍心见我这样落寞郁结的死去吗?”
嘴角一撇,郡主接着叹道:“……再说,那一日武英殿前,见着你我丑态的,还有我的皇弟允炆,他已瞧得清清楚楚,你……你要我以后如何在他面前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