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水仙子沉吟道,“你可知道,我比你大了五百多岁呢,而且跟你的未来丈人,也就是杜大先生是同辈人。你这样叫,不是乱了辈份么?”
关天养乐呵呵地道:“这有什么?我跟重极门的李宗主还是朋友呢,他也直呼我是关兄弟。而李宗主跟杜大先生不也是好朋友么?”
水仙子点头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为何能成李宗主这些大人物成为朋友!”
“为什么?”
“因为你惯会甜言密语呀……”说罢,水仙子掩嘴而笑。
关天养故作恍然大悟之状,说道:“原来水姐姐惯爱听甜言密语呀!”水仙子也没有争辨,笑得越发的开心了。
将水仙子背在背上后,关天养才发现她的身量很娇小,很轻,几乎感觉不出什么重量来。对于关天养来说,就算背上一头牛,也不会影响他赶路的速度,可他就是不快走,而是按着常人的速度,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爬山涉水。若说他对水仙子别有图谋,可不论是举止还是言谈,都规矩得很,无半分的逾越。若说他是个正正经经的好孩子也不正确,水仙子背在背上,他心里却是火烧一样滚热,脑子里尽是乱七八糟的念头,不知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将邪念给压了下去。所以,只能说他是一个很懂得克制的人!
【四百二十一、再逢楚庸(上)】
万宝炉就笑话他:“你现在要做什么她还能反抗不成?”
关天养就怒道:“小爷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万宝炉哈哈笑道:“你心里想的那些可比我想的龌龊多了。”
“想想有错么?只要我没做,那就不算犯错。孔子还说,克己复礼,天下归仁。可没说非礼勿想。”
“哟呵,读了几本书,张口闭口圣人言了?”
“懒得跟你说!”
万宝炉只是笑。
水仙子是何等样人?她伏在关天养的背上,只从体温的变化就能感知出关天养心下在想什么。起初她还差点当关天养也是个表里不一,虚伪狡诈的好色之徒。可一路走下来,见关天养不论是言语还是举止,无半分违礼之处,心下暗暗称异。不知不觉间,她竟趴在关天养的背上睡了过去。
这样香甜的一觉也不知有多少年不曾有过了?当关天养将她叫醒时,她竟发觉自己对这个并不宽厚的肩背是那么的眷恋,只想着若能永远这样背着自己走下去该有多好?
关天养见水仙子不作声,便当她在想事,就道:“水姐姐,要派人去山上通知她们来接你么?”
水仙子这才回过神来,忙道:“哦,不,不用了……只要静养一晚就好了。”关天养也没有再多问,只是嗯了一声。
老太爷夫妻见关天养从雨中背了个女子回来,很是诧异。他们从服饰上认出水仙子是离宫门下,都问她是怎么回事,师父是谁。关天养似乎觉得这番经历不好如实照讲,就只看着水仙子。水仙子说昨夜因有急事赶着因岛,御风飞行时被雷所伤,幸得被关天养所救,不然还有得一番麻烦。夫妻俩立时就信了,忙里忙外地收拾屋子和调制伤药……
关天养吃了点东西便去睡了。
第二天起床后,被告知水仙子已经离开了。他心下不免觉得有些惆怅,嘀咕道:“也不道声别就走了,亏我还救了他一命呢!”不免有些悻悻的。等到下午,还是不见有人来知会他下一步该如何,便知南海离宫这回遭遇的麻烦着实不少,一时半会儿怕是解决不了。他也没功夫去管到底是水仙子叛乱,还是别有苦衷,给老太爷夫妻俩留了一番话,就打道回九夏城了。
琼州以北,隔海相望的就是广南行省的雷州府。第二天上午,飞舟刚过雷州城,关天养便感到一道凌厉无比的剑芒冲霄而上,大有破天之势,顿时一凛。俯在船舷一侧下望,正看见一道长数十丈的剑气当空斩下,似要将大地都劈开一般,好不骇人。关天养一眼就认出这便是剑修在诚字境悟得的威力最大的杀招【破势】,先是一惊,再就是大喜。当即关掉飞舟的防御法阵,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下去。
试问这世上除了他之外,还有谁是剑修?
不错,楚庸,只有楚庸了!
一另九年有余,关天养对这个曾经给予数月保护,自己却一直不太待见的‘同门’印象已是太为改观,偶尔想起,也颇为思念。原想着待有空了去会一会楚庸,不想这就巧遇上了,教他如何能不欢喜?
从高空纵下,只见楚庸只身被一群绿袍人给围住——不用说了,又是极乐宗门下——虽是势单力孤,但形势却并不危急,他以一敌十,竟还略占了上风。关天养大吼一声,浑如晴天霹雳,直震得除楚庸之外的所有人顿时愣住了。他也懒得拔剑,眼见距离地面还有数丈,腰身一扭,一个【逐日】冲进人群,接着就是【分形】。照面之下,便拳毙了两人,重伤一人,另有两人幸仗得护身法宝挡了一挡,堪堪避了开去。
楚庸当即就认出了关天养,哈哈一声长笑,“是你呀!”精神越发的大振,长剑一抖,分出数十百道剑影,将面前的三人罩住,各取其要害。刚才是以一敌十,他尚且略占上风,现在是以一敌三,其优势也就不言而喻了。
被楚庸剑势罩住的三人惊骇莫名,各叫了一声:“小心……”便也顾不得同伴,奋力退却。可楚庸哪里会再给他们机会。剑势未尽,身形又一分为二,再分为三,各以必杀之招袭取三人。几乎同一时间,三颗脑袋从脖子上飞了起去,颈腔里喷溅出的热血洒得漫天都是。楚庸似怕被血液污秽了身体,略避了一避,就见其中一颗脑袋的顶门炸了开来,一道幽绿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