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川幼时体弱,也曾在老夫人院里住过几年,吃过一些斋饭,老夫人对他,总是要比别人更疼爱几分。
她已知道裴景川曾患有头痛之症,心疼的不行。
当初叶青行出事,裴家欠了叶家一个天大的人情,裴景川更是从恣意开朗的少年郎变得沉默寡言,他那头痛之症应该也是那时落下的。
仔细想想,若不是心中苦闷无人可诉,他又怎会堕落到去烟花之地寻乐子?
老夫人平复了一会儿情绪,绷着脸问姜媚:“你之前经常帮三郎按摩?”
倒也没有经常。
裴景川那时年轻气盛,精力像是永远都花不完,姜媚被折腾得够呛,好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醒来裴景川就已经走了。
不过老夫人刚刚明明面色不善,听闻按摩能缓解头痛之症才缓和了些,姜媚果断道:“是,三郎那时似乎总是头很疼,我不敢探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帮他按摩一下减轻疼痛。”
老夫人听得心都揪在一起,那么听话又那么聪明的三郎这些年到底吃了多少苦啊?
罢了,反正这狐媚子早就从良了,也并未真的与人成亲,三郎既然喜欢,留着也无妨。
老夫人叹了口气,沉沉道:“你的那些过往我就不追究了,但以后每日你都来我院子里抄一个时辰的书磨磨性子。”
“是。”
敲打完,老夫人又让嬷嬷拿了一个小匣子给姜媚:“以后只要你安安分分地伺候好三郎,好处少不了你的。”
“谢老夫人赏。”
姜媚谢了恩,抱着沉甸甸的匣子离开。
回到院里,姜媚打开匣子,被一阵光芒晃了眼,等看清里面的东西,有些瞠目。
老夫人给她的是一匣子金锭。
每一个都圆鼓鼓胖嘟嘟,这一匣子至少有二十金,若是靠姜媚磨豆腐,算上毛利,她这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老夫人是严厉了点儿,但出手也是真大方啊。
怔愣之后,姜媚匣子收好。
刑部不知积压了多少事要处理,姜媚怕打扰裴景川,见他晚上没有派人来传她,吃过晚饭便早早睡下。
她要尽快学会理账和打理铺子,不给他惹麻烦才行。
姜媚暗自定下目标,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突然感觉床帐外面似乎站了个人,她吓得惊醒,一边叫清檀一边拿出藏在枕头下的发簪。
“裴家守卫森严,你在枕头下面藏簪子做什么?”
“公子?你怎么来了?”
姜媚掀开床帐,借着月光看清了裴景川的脸,这才放松下来。
裴景川并未回答,只定定地盯着姜媚,
回家的路上他已经知道祖母见了她,还要她每日去抄书的事,他本想着帮她推辞,免得她在祖母那里受委屈,结果她不仅没觉得委屈,还把他抛到九霄云外睡大觉去了。
片刻的沉默后,裴景川再度开口:“怎么,我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