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顾凉还有一处怀疑。
除了黑木林崖底,会不会还有别的地方,是她们没有发现的?
她们的思绪都被黑木林诡谲的阵法和巨大的尸坑所牵动,可,那幕后之人就真的不会留有后招么?
一个黑木林被端了,并不影响那人的真正布局,所以敌人还能气定神闲的观察。
那若还有一个,比黑木林更可怕的巢穴呢?
她记得扛走猎户的那个地方,入目所见,都是略强壮些干着苦力的女子。
那么,村庄里同样失踪了的男人呢——
都去了何处——
顾凉眸光一凛,笔尖微滞,在信中写下最后这个疑点。
让李景霂想办法求证。
至于想找栽种象谷的人,那个简单,她也有个办法可以一试。
待写完,她又觉得漏了什么。
视线落在李景霂那个“强撑病体”的字眼上,顾凉反应过来。
上级大概或许也是需要她……适当关心一下?
云州,驿站。
李景霂披着玄色大氅,面前的矮几上摆着一盘残局。
她抬眼看着窗外的阴雨绵绵,冷峻的脸显得愈发苍白了几分。
云州这鬼天气,雨都不带停的。
医士小心翼翼的诊着脉,一边揣度着她的神色,“二殿下,您这病怕是因为湿瘴……”
李景霂斜睨了她一眼,沉声打断,“行了,不懂就多看书,少说那些套话来唬我。”
医士立马跪地,惶恐解释道,“殿下,我们初来乍到,的确不太熟悉云州这边的气候,只知道此处湿气严重又……”
无非又是些“湿瘴入体”“气郁伤结”“恐是风寒”的套话,她听得耳朵都起茧。
开这么多汤药灌下去也不见好,李景霂单手撑着太阳穴,嫌弃的抬了抬眼皮。
云州这下雨但依然大热的天,给她诊出个风寒来,也是不怕惹人笑话。
说来也是奇怪,她自小身体强健得很,风寒什么的更是少有,前次来云州待了小半月也没甚病症,这会儿怎么就着道了?
“本殿身体如何,本殿心里有数,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你们下去,各自找几个云州本地的医士,多跟人请教。”
她摆了摆手,漫不经心的执起一枚黑子,看向桌上的棋局,握拳咳了两声。
医士连忙应下,“殿下,保重身体啊,小的们这就去,绝不让殿下再这般难受。”
李景霂回了沉默。
医术不怎么样,捧术倒是一等一的厉害。
华一冷眼看着领月俸吃白饭的医士提着药箱一溜烟跑走,绕过屏风,快步入内。
“主子,京都来信。”
李景霂手略一顿,“谁寄的?”
“是顾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