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语气仍旧冷淡。
“徐大人,本官是陛下钦点的主修官,且职务高您一级,依大乾律法,本官对您有直接调遣的权利。
这一点,您可认?”
李元贞既然钦点了她的主修官之责,那她便能调动翰林院内的所有编修,甚至同级修撰也可差遣。
徐临脸色愈发难看了几分。
的确,这顾凉入翰林便是修撰,她从一个庶吉士爬到如今的位置,仍旧比她低了一级。
见她没有反驳,顾凉冷笑,“既是可以直接调遣,那本官安排的任务,为何徐大人几次三番推诿?
陛下极重视修史,几次于朝堂之上过问此事,难不成……徐大人是对陛下的旨意有所不满?”
这帽子扣谁头上都要慌。
徐临慌了神,急忙朝右上拱手,大声驳斥道,“顾凉,你此话是何意?陛下仁慈明智,本官对陛下自然是敬仰有加,怎会有所不满!”
“徐大人,还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顾凉轻笑了一声,声音更冷了几分,“若按职级、按礼法,你应当称我一句顾大人。”
对方处处以职级相压,徐临脸上有些挂不住。
“是,大乾重视礼义,那也是你失礼在先,有你这般同恩师讲话的吗?”
“本官的老师是孟迟先生,不知何时跟徐大人还扯上干系了。”
见她不肯承认,徐临气得肺疼。
“我竟不知你顾凉是如此背恩忘义之徒,你也曾在育华待过几年,我呕心沥血、倾囊相授,你即便不认育华,也合该敬我一声尊师。”
呕心沥血?
倾囊相授?
若是原主在此,想必也要唱一曲窦娥冤吧。
印象中,除了尖酸刻薄的抨击和全然的漠视,这徐临对“顾凉”就没有过一句传道解惑的授学之言。
“本官向来只敬良师,忠孝悌忍善,五伦五常本官也自认圆满,未有不遵从。
至于本官与徐大人,只有上下级关系,比起攀扯这些莫须有的情谊,还望徐大人先遵循君臣之道,为陛下尽责尽忠才是。”
徐临见她压根儿不想念及她们间的师生情分,三言两句还是跳回她不忠不敬上,也气得哼笑一声。
“那也不必你一个刚入阁的来提醒。”
顾凉冷道,“徐大人!”
跟这种职场老油条掰扯,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对方有千百种理由找借口,甚至还能仗老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