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成面对沈柔心的疑问,稍作犹豫,便低声将何客商的话告诉了她。
“他说……外面传言杨二表兄得了花柳病。”
“花柳病?”沈柔心一愣,眼中透着困惑,“那是什么病?”
卓成的脸顿时红了,咬牙解释道,“是……就是花楼里的姑娘们之间会传染的病。”
沈柔心愕然,捂住嘴轻声惊呼:,“什么?一个城主府的二公子,怎么会染上这种病?”
卓成低声道,“我也不知道,这种事不论真假,城主府怎么会任由传开?不管真假,二表兄的名声如今都全毁了?”
沈柔心眉头紧皱,欲言又止。直到关了铺子,她回到家中,心中仍觉得难以平静,便将此事告诉了沈慈心。
“姐姐,这事你信吗?”沈柔心神色复杂,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旁人听见。
沈慈心放下手中的茶杯,蹙眉沉思片刻,脑海中忽然闪过几个月前的场景。
那日,武云泽神色决然地找到她,同意了去乌兰部族的提议。明明之前她十分犹豫,态度不明,却突然改变心意。
沈慈心当时便觉得此事奇怪,却未深究。如今听到这个传闻,她心中隐隐升起一个念头。
“这事,恐怕是真的。”她缓缓开口,语气凝重。
“姐姐,你怎么会这样想?”沈柔心有些惊讶,“虽然我没见过他,我可是听说那位城主府的二公子是图江门的第一公子,清俊文雅,诗文皆好,是城主最喜欢的儿子。”
沈慈心抬眼望向她,眼中一片冷静,“你还记得武云泽突然找我谈去乌兰部族的事吗?她为何会如此着急?现在想来,恐怕她早就知道杨令筹染病的事了。武瑞骄又想将她嫁给杨令筹,她自然要跑。”
沈柔心张了张嘴,想起来那晚上的事情,便没有其他的怀疑。
这番话仿佛解开了一个多月来的谜团,武云泽那时候的焦虑、果断,以及对杨令筹的冷漠态度,都在这一刻有了解释。
“可杨二公子……真的染上了这种病吗?”沈柔心仍旧抱着一丝怀疑。
沈慈心摇头,语气淡淡,“不管真假,这件事情在图江门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便令人十分生疑,以后在铺子里不要再谈论此事!”
不管真假,那位城主杨广敬可不是什么心怀大的人,就算杨令筹当真是花柳病,他作为城主也绝对不允许别人议论他的儿子,若是他要报复起来,他们不过是小小的商人,根本不堪一击!
沈柔心郑重的点点头,“我知道了,长姐你放心吧。对了,小牧呢。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他。”
“让四王爷接出去了!”沈慈心轻描淡写的回答。
“小牧竟然同意和他出去了!”沈柔心惊讶。
沈慈心瞥了她一眼,纠正她的想法,“小牧和四王爷本就是亲父子两,从前两人之间是有误会,四王爷舍得下身段每日来咱们这儿,不厌其烦的和小牧说话,给他带东西,小牧心软愿意亲近自己的父亲本是正常的事情。柔儿,你要做好准备,迟早一天,小牧肯定是要和我们分开的。”
沈柔心蔫蔫的点点头,她自然知道小牧迟早会离开,只是相处这么久了,有些难以接受。
第二日卓成来沈家接沈柔心的时候,特意多留了一会,提醒沈家姐妹如今城主府内十分动乱,他祖母特意让他告诉她们千万不要在外面谈论起二公子的事情,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沈慈心谢过卓成,承诺道,“卓公子放心,我已经叮嘱过柔儿了,不会在外谈论此事。你们在铺子里也多注意!”
当天整个图江门便十分忙乱,城防营的人在街上四处抓人,城内各处花楼、赌馆和酒馆也被勒令停业三日,整个图江门人心惶惶,瓷器铺子也无人上门,沈柔心和卓成干脆早早的关了铺子的门,回到沈家来。
“如今城内局势动乱,卓成你快早些回去吧,明日咱们也歇业一天,等后面情况好转,再开门便是!”下了马车,沈柔心便催促卓成赶紧回去。
卓成点点头,也担心家中的祖母和妹妹,便没有和沈柔心多寒暄,催促她进了院门后才打马往家里奔去。
图江门的动乱持续了两日,瓷器铺子也关门了两日,直到第三日,城内才显得平静下来,龟缩在家中的人开始试探着出门,见没事,其他人也才敢陆续出了门,开了铺子。
沈慈心刚刚准备出门陪沈柔心她一起去开业,刚出门,便碰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大姑娘。”杨令先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慈心,露出一个雀跃的笑容。
沈慈心抬头看他,逆着清晨的光,一会才恍然认出,这是胜利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