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但是我们为什么要搬到这儿来?”
“搬家很好啊。”
我们从围篱的缝隙往里看,房子的一边有一棵芒果树,另一边有一株罗望子。
“你啊,什么都想知道,却没注意家里发生了什么事。爸爸失业了,对吧。从他和史考费德先生吵架被赶出工厂之后,已经过了六个多月了。你没发现拉拉开始去工厂上班了吗?你不知道妈妈要去城里的纺织厂工作吗?听好了,你这个蠢蛋,这一切都是为了存钱付这间新房子的房租。爸爸已经欠了前一间房子八个月的租金。你还太小,不知道这些令人难过的事。我很快就得去马斯餐厅当服务生,好贴补家用。”
他静了下来。
“托托卡,他们会不会把黑豹和那两只狮子带过来啊?”
“当然会。我就是那个负责拆除鸡舍的劳力。我会负责拆掉动物园,在这边重新盖一个。”他看着我,眼里带着温暖与同情。
我松了口气。幸好有托托卡,不然我就得发明个新游戏陪小弟路易玩了。
“好啦,你知道我和你是同一国的,泽泽。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那个”了吧?”
“我发誓,托托卡,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说谎!你一定是和某个人学的。”
“我什么都没学,没有人教我学字。不然就是魔鬼吧,贾蒂拉说魔鬼是我的教父,在我睡着的时候教我的。”
托托卡被搞糊涂了。起初他捶我的头逼我说,但是我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没有人可以自己学会那些东西的啦。”
但是他也无话可说,因为真的没有人看到任何人教我任何东西。这是个谜。
我想起上个礼拜发生的那件事,搞得全家人都一头雾水。这件事要从姥姥家开始讲起;当时我坐在艾德孟多伯伯附近,他在看报纸。
“伯伯。”
“怎么啦,乖宝宝?”他把眼镜拉到鼻端,所有上了年纪的大人都这样。
“你什么时候学会看书的?”
“大概是在我六岁还是七岁的时候吧。”
“有人五岁就学看书的吗?”
“可以啊。但是没有人会教这么小的小朋友的。”
“那你是怎么学会看书的?”
“跟大家一样,上阅读课啊。从A、B、C开始学咯。”
“每个人都一定要这样学吗?”
“我知道的都是这样。”
“但是每一个人真的都是这样吗?”
他困惑地看着我。
“对,泽泽,每个人都必须这样学。现在让我好好看完报纸。你可以去后院找找有没有番石榴。”
他把眼镜推回去,想要专心看报。但是我不肯离开。
“真是的!”
我的哀号奏效了,使得他又把眼镜拉到鼻端。
“当你有求于人的时候不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