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兄妹,兄妹
一句句无心的,在外人看来是赞许的话,却像是一道道割在她心上的疤,扎在她身上的刺。
无数夜里她一遍遍自虐似的把伤疤撕扯流血,以凌迟她不洁的灵魂。
林烟讨厌她的出生,讨厌她小时候一直将其视为骄傲的血缘关系。这意味着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能合法占有哥哥的人。
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名为亲情的界限,在无限亲密的同时,也让彼此成为相隔最远的存在。
但她同时又庆幸着出生在这个家庭,否则或许穷极一生,也无法和他相见。
哥哥恋爱会得到什么?是祝福,盛大的订婚酒宴,结婚生子和白头偕老,成为别人口中艳羡的一对郎才女貌。
可如果对象是她呢?只会是数不清的谩骂唾弃和厌恶眼神,这是层不能见光的关系,林烟从来都知道。
她被死死禁锢在名为伦理和血脉所铸成的囚笼里。
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林烟才从那一股子丧劲里缓过来,结果还没好上半天,却发烧了,始作俑者是从前两天起就稍稍有些迹象的风寒。
她身子弱,不喜欢运动,加上前两天状态极差又吹了风,落得风寒是情理之中,但是没想到会爆发得这样严重。
刘伟见她一副快昏厥过去的样子,着急忙慌给她批了天假,让她回家待着休息,高三这种重要关头,出不得半点马虎。
林烟在回家喝了杯水之后就昏睡过去了,她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偏偏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灼烧,烧得她翻来覆去的难受,混沌的大脑已经没空去想起今天是林毅回来的日期。
月亮渐渐攀上树梢梢,林毅才拖着一身疲倦开门回来,他几乎是下了飞机就马不停蹄赶回来的。见屋子一反常态的漆黑一片,有些诧异,平常阿烟这个点应该是回来了。
他看到胡乱丢在沙发上的校服外套,断定林烟应该在自己房间里。
轻敲房门,但无人应答。
阿烟,你在里面吗?还是没有回应。
林毅有些担忧,阿烟睡眠向来浅,往往只要有一点声音她就会醒过来,不可能这样子喊还没有反应。
他思索了一下,拧开房门,看到昏睡在床的林烟时,瞳孔紧缩了一瞬,快步走到她床前。
阿烟?他看着少女红得不正常的脸,探手试了下她的额头温度,高的吓人。
家里没人,她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看样子就没吃药。
林毅慌慌忙忙满房间找药箱。
林烟有一个专属小药箱,林毅帮她准备的,这是六年前开始保留的习惯。当时还住在出租屋那会儿,房间的柜子普遍造得高,林烟发育的晚,药箱放在上边她够不到。有次她踩着凳子想去够药箱里的消炎药,一个没站稳从凳子上跌了下来,好在高度低,只是膝盖上多了块青紫淤青恢复了半个月才好。但却给林毅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自那以后林毅就给她专门备了个小药箱放在床头抽屉。
只是现在
林毅找遍了房间所有地方,都没找到那只药箱,正准备出去翻大药箱时,目光不经意间撞向书桌。
只有书桌的抽屉还没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