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开衣服上的碎玻璃,塔那托斯蹙紧眉头,闪入消防通道的楼梯间。
耳麦那边没有声音,塔那托斯扒开楼道的房门,探出头瞥到走廊尽头的人,咻地缩回脑袋。
“嘶……该死的,计划泄露了?那老家伙不会是耍我吧?”
塔那托斯深邃的瞳孔泛出幽幽的波光,刚想往下撤退便听见黑色楼道间的脚步声,于是脚步一转往上跑去。
高楼的天台上风很大,足以把衣服领摆吹得一扬一扬的。走到天台边缘,几十米的高度让底下的车流显得如同蚂蚁般大小,霓虹灯在隐隐闪烁。
“嘭——”
随着天台门被人从里推开,两梭子弹直接崩到门边随后弹射到边框的墙上。
“哟,这么快就跟上来了?”
抵在天台边缘的人影甩开了脑袋上的帽子,露出底下浅金色的头发,一双碧蓝的眸子在黑夜里闪着微笑。即使现在已经处于被包围的状态,金发少年的姿态却宛如无人。
“先别靠近,他身上可能有炸弹。”
看到躲在门边的两三个人保持谨慎状态,没有刻意靠近,塔那托斯不禁扯出嘲笑的嘴角。
“怎么不过来了,警官先生们?在怕我吗?我现在可没有子弹了哦~”
把手里的枪支灵活地转了一圈,然后非常轻巧地甩到一边,与地面接触产生金属碰撞的声音。
“再等等……”
对面的人仍然很谨慎,小幅度地移动位置,三把枪口对准了塔那托斯。
“哈哈哈——你们有必要这么谨慎吗?”
少年清脆的笑声顺着高楼晚风飘荡在夜晚的天台,像是看到了什么滑稽的东西笑弯了腰,一手搭在天台边缘,整个身体往后仰着,丝毫不害怕可能从天台掉落的风险。
袖子底下的塑形炸弹被塔那托斯夹在指尖悄悄移动,他脸上的笑容越扬越大,直至一个诡异的弧度,露出的鲨鱼牙齿密密麻麻,看起来异常瘆人。
“等栗川的回答……嗯,准备好了?好。”
对面的两三个人影仍保持着不动的瞄准姿势,没有靠近塔那托斯的意思。塔那托斯一偏头,看见两个人正在不远处交头接耳,声音小得他听不清楚。
塔那托斯不禁笑出一声,直起身子竟然向对面缓缓走去。
果然对方几个人被这一举动惊讶到,神色慌张,连忙往后撤开距离。
“哼,你们不会连——”
“嘭——”
这点胆子都没有吧?
没说完的话卡在嗓子里,还在笑着的塔那托斯不可置信地埋头看向自己的胸前。
一朵小小的血花溅出,隐入黑色的夜幕。
中弹的第一瞬间其实并不会感到疼痛,因为痛感是大脑皮层通过感受器感知到的。只要大脑没发现,中弹的人就会一直感觉不到疼痛。
大脑会自动意识到身体受到了伤害,甚至威胁到生命的程度,它就会自动进入生存模式。
大量的肾上腺素在一瞬间暴涨,心跳和血压同一时间升高,无形中扩张肺部的空气通道。
塔那托斯的动作僵住,连同嘴角的弧度都在一瞬间停滞。
虽然在训练营受过无数次的伤,肩膀,手臂,大腿,甚至腰背都中过子弹,但今天的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