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青复九岁游历山河,隐忍四十年,最后在权倾天下之际匡扶为民,哪怕做下灭族的逆举,也要将这腐败颠倒的制度抹平,还世人一个太平天国。
此志,可歌可泣,可敬可叹。
在神白须翻书之间,东方一轮旭日出海,他再抬头,庭外已是云雾环绕,清风缕缕。
这便是伏云龙庭,清晨云山雾绕,晌午顿开辉晓,傍晚群星繁汇,集天地之精华,日月之浩瀚,海纳百川之息,乃一福地尔。
神白须放下史记,迈着步子走向长廊,顿时间,云霄忽开,天风云起,千山叠嶂,大盘高耸。
神白须张开双手,清风拂面,两双大袖猎猎作响,风吹散一廊云雾,心清气爽。
“白先生好雅兴。”
身后一清泠之声响起,神白须转身,来的人正是盘龙会长出云,今天她换了一身白袍。
后者再一次从上往下从下往上的看了一遍神白须,一身祭礼白袍,干爽利落,腰间别有盘玉,三三两两,清泠悦耳。
“盘龙会的福地洞天位于女娲城东部的万由山,当地山峦叠嶂,云山雾绕,万由山因此得名。”
“东通伏羲,北通鲲鹏,山隘险要,天工神造,先生以为如何?”
出云上前,将手搭在长廊上,看云山雾绕,坐听风起,她笑靥如花,看向神白须。
“我生于游牧民族,儿时的回忆里,走过最长的路是冰雪覆盖的草原,爬过最高的山是用钢管与木板支起来的帐篷,尽管如今长大成人,有一身本领可上天入地,却也很少抬头,看云卷云舒。”
“如今近在眼前,竟觉恍惚。”
神白须转身,望向远处旭日。
他很少感慨,只是怀旧。
“如今肩膀上的担子压的你抬不起头来,对吗?”
出云此话一出,神白须看向她,神色虽平静,可眼神中所蕴含的晦涩能够告诉她答案。
“应该说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吗?我自诩清醒,却也时常糊涂,时常扪心自问,我到底做对了吗,错了吗,可我永远听不到答案,所以我只能向前走,一直走到尽头。”
出云皱了皱眉头,对于神白须说的这句话,她不理解。
一个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终其一生都在失去也都在寻找。
对,错,归根结底只是决定一个人所做的选择,所走的路的方向,不能改变结局的好坏。
“在神骁历史上,有太多对错之争,他们大多的结尾都不如人意,后人也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做了许许多多的批判,吵了不少架,可终究也无法改变什么。”
“可我不在乎,历史是人创造的,往昔或许会在现在重现,可他们的错误绝不会出现在我的道路上。”
出云的绝对与自信让神白须微微皱眉。
眼前这个女子,清秀,甚至还有些稚嫩,灵气且活泼,并不直接给人那种城府极深的感觉。
可她谈吐非凡,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轻云淡,目光坚定,一觅即中。
活脱脱的天骄之子。
“我听周登楼说,当今神骁骁卫的总代理人,是你的亲弟弟,家族血亲因政不合而分治天下。”
神白须终于将话题转向了自己想要了解的方向。
来神骁的路上神白须就曾问过周登楼,亲生姐弟,同一家族,竟会自相残杀?
而周登楼的回答则是,在神骁历代王朝,为争夺王位而自相残杀的血亲之族不计其数。
其手段之残忍是生于注重亲情与团结的游牧民族的神白须无法想象的。
“那周先生肯定也和您说过,我神骁王朝更替历代皆有的陋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