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这一头刚得到解释,怀澈澈的注意力又被另外一处吸引走,抻长了脖子往饮料区深处看了一眼,才发现一二排的饮料区,好像还是按照颜色顺序排列的。
同款同口味到同款不同口味,从颜色到高度皆是层层递进,码得格外赏心悦目,比超市整齐罗列的货架还好看。
“老霍,你是不是有点强迫症?”
怀澈澈随手从冰箱里抽出一瓶橙味汽水,拧开喝了一口,就看霍修已经从她的购物袋里抽出瓶一样的补了进去,然后才回头看她:“还好,一点点。”
“……”
你这绝对不止一点点了。
之后两个人把新买的饮料和水果整理进冰箱,怀澈澈感觉霍修是真的挺喜欢收纳,并且很享受整理的乐趣。
因为在之后的这段时间里,他的目光,一直都呈现出一股月色般的柔和明亮。
整理完之后,霍修开始准备晚饭。
他的动作其实算不上很熟练,之前炒番茄炒蛋的时候也是,怀澈澈偶尔会看家里的阿姨或她妈做饭,能看得出他只是会做饭,但应该不怎么常做。
“霍修,你是怎么学会做饭的呀?”
怀澈澈之前就有点好奇这一点,因为她身边以怀建中为首的男的好像都不会做饭,而且对此相当理直气壮,莫问,问就是君子远庖厨。
想起她爸和那帮子男性朋友抽烟喝酒吞云吐雾的模样,怀澈澈就忍不住翻白眼。
君子个屁,懒就懒,还要把自己的懒美名化,真是既要又要还要。
“我其实没特地学过。”
而霍修站在料理台前,显然更符合君子二字的定义,干净而修长。
米白色的高领毛衣,袖口被挽到小臂中间,一条蓝白格的围裙,从前面延出一条系带在后面被随意地打了个结。
厨房顶灯冷白,从上而下,他微微低头切菜,面部背光,看不太清楚神色,只本能地觉得那侧脸有种朦胧的温柔。
“我就是读研的时候,跟着导师应酬,外面的东西吃多了,有的时候感觉味蕾很疲惫。”他声线也柔和,“后来看了看,觉得家常菜也简单,就试了一下。”
“你读研的时候就要跟导师应酬啊?”怀澈澈作为一个建筑狗,很难想象那种生活,“你导师是不是有点不当人。”
霍修低着头笑,笑声沉沉:“可能只是没把我当人。”
那时候他同学都这么说,说魏隆杉都不是没把他当外人,是没把他当人。
一周七天,霍修能在学校的日子屈指可数,基本不是跟着魏隆杉在外面跑,就是在帮他整理案件材料,写律师函,偏偏到要交论文的时候,也依旧保持苛刻,美其名曰是给他最好的锻炼。
中年老男人心里花花肠子还不止于此,霍修这张脸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的可利用资源,只要和女客户吃饭,一定把霍修叫上陪着吃饭喝酒,争取推杯换盏间,事半功倍。
现在回想起研究生那段时间,霍修想不起具体有多少次,是下了酒桌带着醉意又回到魏隆杉的隆山律师事务所里,坐在电脑前继续帮他整理下一次开庭的证据材料。
这种时而泡面时而星级餐厅的生活持续了一年多,后来魏隆杉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觉得他住校还要浪费来回时间不方便极致压榨,给他在律所旁边租了套房。
那房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有了厨房之后,霍修再去附近超市买东西,对着满货架的泡面就下不去手了,终于推着车走向了生鲜区。
“你导师也太不当人了吧!”怀澈澈替他打抱不平,一拍桌子就差揭竿而起:“居然还让你帮他应酬!”
“所以,我现在经常感觉自己很幸福。”
说话间,霍修已经把萝卜切成了滚刀块儿,端起砧板一股脑倒进锅里,又去端旁边泡了好一会儿的猪小排,“晚上炖个萝卜排骨汤,炒个番茄炒蛋,要不要再加个青菜?”
吃完晚饭,怀澈澈撑得瘫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看着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的家,怀澈澈不习惯的同时,也被一种温和但十分有力的力量给约束住了,看哪儿都觉得舒服,舒服到有点不想再弄乱它。
小姑娘长这么大,头回严格遵守‘东西从哪拿来的,放回哪去’的规矩,晚上洗完脸,用完的护肤品都好好地放回了收纳盒里去。
次日,小夫妻准时到霍家。
这是怀澈澈第一次登门,到霍家大门口的时候,她总算开始检讨自己这婚结得可真是乱七八糟。
临进门前,怀澈澈才想起要问:“霍修,我第一次结婚,没什么经验,你说我待会进去要说点什么好啊?”
霍修:“?”
霍修:谁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