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膝盖已经微红了,一片冰冷。
湛淮玦心疼得厉害,宽厚温暖的掌心覆上去,玄色的龙袍落在地上,墨发散在背后,他仰着一张脸,半是柔情半是嗜血地问宋令虞,“现在就杀了宋氏,好不好?”
宋令怡也是宋家人,他要是杀了仅剩的宋家人,那恐怕会犯了宋令虞的禁忌——他怕宋令虞会把宋家的覆灭算到他头上。
宋令虞俯视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帝王,她的眼里带着浓浓的情意和感动,把湛淮玦拉起来,正要说些什么。
这时嫔妃中有人发出惊呼。
原本在宋令怡身侧的嫔妃,忽然全都避开,跪到一旁。
湛淮玦回过头就见宋令怡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太医呢,快!”湛淮玦厉声道,却是在担心宋令虞。
宋令怡很明显是中毒了。
他在太医来之前检查着宋令虞的全身各处,并询问宋令虞的宫女,宋令虞触碰到了什么,吃了什么。
在太医到来后,湛淮玦压根就不管毒药发作生不如死的宋令怡,让太医给宋令虞诊脉。
宋令虞坐在凤位上,帝王就站在她的身侧,一手紧握着她的手,看着胡太医单膝跪地给宋令虞把脉。
过了片刻,胡太医在湛淮玦的逼视下,回禀,“贵妃娘娘没有中毒,不过她的身子有所亏损,近一年内不宜侍寝,且很难有孕。”
胡太医没敢说,他除了诊出贵妃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还有她曾经可能一次性喝了大量的避子汤。
前者没什么,毕竟昨晚贵妃已经侍寝了。
但后者,那避子汤至少是五年前喝的,这意味着什么?
要么就是五年前贵妃失身于旁的男人,要么就是早在五年前陛下就知道贵妃的女儿身,跟贵妃苟合过了。
如果是前者,陛下不知道,他说了指不定会有什么祸事。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可不像旁人那样,轻视曾经把持朝政的小丞相,尤其陛下从把小丞相接入宫,就不顾礼制做的种种。
他忌惮小丞相。
要是后者,那陛下听了他的话后,就应该跟他心照不宣了……反正不管怎么样,他先隐晦地试探一番,察言观色,再做打算。
这样自己不管在谁面前都不会有祸事,这是宫廷生存法则,更不要说太医是一种高危职业。
湛淮玦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胸腔震了震。
不能侍寝,子嗣艰难,他的阿虞过去女扮男装牺牲了很多,还在边境苦寒之地受了很大的苦。
还有宋家覆灭对她的打击,甚至他还记得为了助他登上皇位,当初她中了湛淮晏一党的毒害。
那毒伤了她的身体。
“以后你就负责贵妃一人的身体,务必给她调理好。”湛淮玦问了胡太医的出身和资质等,当场就给胡太医升官,嗓音低哑地吩咐胡太医。
他弯身亲了亲宋令虞的额头,眸中浮动着水光,“我不是为了让你满足我的欲望,也不是非要让你生孩子,而是单纯地要调理好你的身子,叫你健康平安、无病无灾。”
“阿虞不要怕喝那些苦药,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喝。”
“攻玉,我不怕喝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宋令虞鲜艳的唇瓣,附到湛淮玦耳畔。
“不是只有男人才有欲望,我也有,等我好起来,你可得满足我。”
湛淮玦的大掌落在宋令虞的腰后,蓦地收紧,只觉喉咙里又干又疼,那赤红的眼尾更显妖冶,声线性感,“阿虞,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坏,欺负我,嗯?”
“我坏吗?那以后我给你生孩子补偿可以吗?你说过,有了我之后,就不会再碰别的女人了,在这一年里,你要管好自己……”宋令虞瞥过去一眼,语气又凶又诱惑的。
湛淮玦以站着的姿势搂住宋令虞的腰,把宋令虞的脸按在自己紧绷精壮的小腹处,滚烫得惊人,极为压抑,“我以前没有过其他女人,那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不可能就这一年背叛了你,阿虞,我此生都会为你守节。”
虽然嫁出去的女儿不用为亲生父母守孝,尤其是后宫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