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邵平低头扶额,“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我弟弟那点心思您肯定也知道,他去年做那套云锦的时候,其实不是单独只为您做了一件,而是一套的。”
李念愣住:“一套?”
“男装一件,女装一件,花色修样都相同。”邵平“哎呀”一声,“他今日穿着那件衣裳去了护国公的踏青宴,听闻楚阳郡公也在。我和爹实在是拦不住他,便只能来请公主看在他伴您十年,一颗真心都在您身上的份上,救他一次。”
李念抿嘴,她看着跪在地上的邵平,手紧了些许。
“公主,邵安身上还有廷杖的伤,那楚阳郡公位高权重,又因朝内削藩声量小了,地位更比先前高,邵安不是他的对手,您若不去,保不齐今日郡公要如何羞辱他。”
“他羞辱郡公,羞辱本宫就行了么?”李念望着邵平,“明知那衣裳不合时宜,为何还要让他穿出去啊?”
邵平叩首在地:“实是我这长兄做得不够,父亲因为他被打而气病,我这几日照顾他们两人实在太累,只休息了一下就不见他踪影,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父亲眼下禁不住什么坏消息,我也是走投无路,才只能来求***开恩。”
李念眉头紧锁,捏着衣摆,片刻道:“本宫如何能救他啊?他非要与沈谦闹成这样,明明可以借着沈谦的势,扶摇直上,非要脚跟没站稳就煽动参奏,本宫已经帮他求过很多次情,眼下再去求情,你让本宫如何自处?”
邵平急了,便也不管不顾说了真话:“***殿下,我也知你为难,但我实在没有办法。削藩乃是圣上定下的基调,五部参奏一事也是圣上默许,邵安说到底,也只是圣上的棋子。”
“他是念在与***殿下自幼的情谊上,才甘当这把必会自毁的刀啊!您聪慧明白,定然知晓他带头与权贵世家斗,日后必然死无葬身之地。您就当可怜可怜他,别让他丢了命还伤透心啊!”
五部参奏一事时,李念就觉得怪。
小小邵家是怎么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现在她明白了,一切都只是李世为了削藩做出的试探。
“***殿下,求您了,他也是昏了头,今日才直接挑衅,您帮我们一次,我向您保证,日后再也不会有第二次!”
李念望着他,惆怅道:“还想有第二次啊?本宫怕你们没命搞第二次啊!”
“佩兰,备马车,去护国公的踏青宴。”她俯身将邵平扶起,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
说完,转身就走。
城郊三里,护国公踏青赏花宴上,沈谦从马车里下来后,一眼先看到了一抹紫藤萝色。
他手下意识紧了下。
迎上前的护国公面露难色,拱手行礼后,长叹一声,压着声音小声说:“是我欠考虑了。”
沈谦抿嘴,没吭声,抬脚径直而去。
“哎沈谦!”护国公想拦着他,却见他头也没回,只给了他一个“不要管”的手势。
“这怎么办啊爹?”一旁国公世子低声问,“您也是,怎么把这两尊佛给凑一块了啊?那邵候府搞了这么多事情还没死,摆明了圣上一家护着,他们和郡公水火不容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爹又不是神仙,鬼知道那邵老二被廷杖那么多下,居然今天就能行动自如了。”护国公愁容不展,思量片刻,“你现在,快点,让你妹妹拿着请帖去请***来。”
“我不去。”一旁,护国公的小女儿撇嘴道,“那个乡野来的丫头,爹想请爹自己去。”
“你!”护国公甩袖怒道,“你要是不想嫁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就给我对***放尊重点,不然日后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他说完,催促自家儿子道:“你去,你现在就快马加鞭,赶紧去。就说楚阳郡公和邵二公子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