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她虽然年纪小,但还是记事的。
当时他们这群人,一个人都不愿意当那个皇帝,弄得最先举旗讨伐的高祖皇帝下不来台。
他到最后也没**,这谥号还是死后追封的。
到李念亲爹这,实在是磨不过去,推辞不了,他含泪建“魏”。
虽然记忆中有些事情是各方权力表演的结果,但最终结局大差不差。
沈谦嘴上吹得好听,但让他坐在那耗一天,他跑得比谁都快。
管天下,哪有只管个自己的府衙和下属来得简单舒服啊。
他伸手,笑着刮了下李念的鼻梁,像逗孩子一样:“你这么敏锐,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李念哼笑:“我还想说,堂堂楚阳郡公,说话三句不离儿女私情,我费劲拉扯都拉不过去,我该拿您怎么办才好?”
沈谦“哈哈哈”笑出了声,他拍着自己的腿,从容起身:“我请了圣旨,之后你这里的禁足取消了,你想去哪里大可随意走动。”
说完,他站在原地又道:“但你若要去街上,必须和我同行。”
李念望着她:“皇帝的意思?”
“不。”他道,“我的意思。”
说完,脸上带着一丝不满:“李念,深宫大院,高墙禁锢,你把眼睛多放在我身上一些不好么?一个青梅竹马,我已经输了他十年,这又冒出来个谢岑,你照顾一下我的心情好不好?”
李念不解:“这关谢岑什么事儿?”
沈谦没说话。
李念忽然意识到,抿嘴:“他知道我是谁了?”
沈谦摇头:“他只知道你是我沈谦的妹妹,第二日担心你,还往沈府递了拜帖,把本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沈晴吓坏了。”
沈晴才是沈谦唯一的妹妹。
“先前青州时,为了以防万一,沈家的户籍上动了手脚,多出一页‘沈念’,她们也都知道。”他推开门,迈出正堂,“谢岑送拜帖时,沈晴被吓住,多方打探又听说我受伤,徒增了不少担忧。”
李念缓缓点头:“那我去看看她?”
沈谦眉眼笑成弯月:“正月十五有家宴,同去如何?母亲也一直想见见你。”
李念脚下停住。
她站在原地,迟疑些许后道:“好。”
沈谦微笑着从袖中抽出一只金黄的杏叶缠丝发簪,亲自戴在她发髻上。
他拱手行礼,拜别转身。
门口正和佩兰聊天的北息愣了下,看他大步出来,惊道:“您背不疼了?”
沈谦的身影顿了下。
李念看着他在院子里,像是找补一般低头咳嗽几声,低沉斥责:“明知不适,还不来扶?”
北息后知后觉,赶忙进院子两手扶着他手臂。
沈谦慢慢回头,瞧着身后李念歪头站在屋檐下,咧嘴笑着。
他垂眸思量些许,还是一瘸一拐,慢慢走了出去。
直到那身影消失不见,李念才深吸一口气:“佩兰,更衣,我要面圣。”
佩兰愣了下:“主子,这才初三,不宜……”
“快去。”李念低声道,“我不想让他失望。”
利用她制衡沈谦与邵安的皇帝,是不会轻易同意她出席沈家的家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