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立刻不动了,身体抖得厉害,谷芽穗这才认出来,他是刚刚在聚落里,一直回头看她的那个。
“穗姐,”陈青走了过来,低声对她说,“还是个小孩,也不是他杀的佳佳,我们总不能……”
把一个小孩子扔下火车吧?
那跟水泥比尔有什么区别呢?
但是——
谷芽穗绷着嘴角,眼皮直跳,陈青说得没错,但是、但是……
他可是水泥比格的儿子!如今水泥比格的聚落彻底完了,他肯定恨死了列车上的每一个人!
——留着他不是养虎为患吗?
难道要留着这颗□□,直到这个小男孩害了大家,再对他动手吗?
死了林佳一个还不够吗?她谷芽穗再也不想看见……再也不想看见任何人牺牲了!
“谷芽穗,你干什么?”
薄幸名走了过来,皱了皱眉毛:“把枪放下。”
谷芽穗浑身一震,但还是没动。
“谷芽穗,”薄幸名略微加重了语气,“你要对一个儿童做什么?”
谷芽穗咬了咬牙:“他是水泥比格的儿子,我是他的杀父仇人。”
薄幸名冷声道:“所以你要斩草除根?”
谷芽穗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居然敢跟薄幸名唱反调:“我的姿势不明显吗?”
陈青已经吓呆了,她不敢拦薄幸名,只能小声地对谷芽穗道:“算了,穗姐,我们以后再……”
薄幸名冷声喝道:“放下!”
谷芽穗也提高了嗓音:“你不懂什么情况,我……”
啪!
薄幸名给了她一耳光。
谷芽穗睁大了眼睛,这还是她从小到大,薄幸名第一次对她动手。
“别去伤害比你更弱小的人。”薄幸名冷冷道,“谷芽穗,我白教你了吗?”
白三光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拉开了谷芽穗:“薄sir,薄sir,别动手,我们坚决反对家庭暴力!”
安德烈老爷子拍了拍薄幸名,也企图把人给拉走:“走走走,我们喝酒……”
谷芽穗僵在原地,眼泪一直往下掉。
白三光不知所措,挠了挠后脑勺,牵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那,穗穗,我再去要几个韭菜盒子?”
谷芽穗推开了白三光,噔噔噔地跑掉了。
谷芽穗也不知道要跑去哪儿,只觉得自己又丢脸又难看,只想躲起来哭一场。
系统干巴巴地安慰道:“是薄幸名错了,我骂死他,这人太尼玛离谱了,你别哭了,去吃韭菜盒子。”
谷芽穗缩在储物间里,抱着膝盖擦眼泪,越来越委屈:“他从来都没打过我。我练车刮花了他最喜欢的车,他都没跟我急过。”
因为你要杀的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孩子……系统在心里叹气。
谷芽穗不轴,系统知道她自己会想明白的,但这薄幸名也太他妈狠了,20岁的女孩谁不要自尊心呢?
哐!
谷芽穗猝然一惊,身体已经练成了本能,枪口瞬间指向了声源处:“谁?”
“哟,美女,反应还挺快。”
沈厌揭开了火车顶部的维修盖,纵身跳了下来,轻盈得像只猫:“你怎么窝在……”
沈厌脸色一变:
“你脸怎么?谁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