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看得不自在,水慕儿将最后的一摞胡子贴到唇边,早看穿她所想的道:“你当然不行,瞧你那一身细皮嫩肉的怎么扮怎么不像!”
怜儿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冷冷道:“你既然要让我扮瘸子,那你待会怎么把我弄进城?”
“这个简单,我早准备好了”水慕儿一阵风的出了车门,不一会儿便只见她拖了一个巨大的物体过来。怜儿透过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触目之下紧紧的捂着胸口。
用水慕儿的话说就是三个字,内伤了。
“可以了,待会你躺上去,我们要赶在天黑之前进城,事不宜迟,赶紧走吧!”水慕儿钻了个头进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临近了陌城的缘故,那股急切劲儿,连她都比不过。
“好好好!我的夫人,我从了你便是!”慢吞吞的下了马车,二人沿着空旷的马路往城门放心走去。待远远的能看见城门时,怜儿这才挑进了她手上的板车上。被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破烂不堪的席子盖住身子,闻着那上面怪异的味道,怜儿闭上眼真的有股想死的冲动。
她堂堂慕容世家的毒后,毒后啊……早知道她是万万不该跟她出来的。
静默了不过盏茶工夫,便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道厉声的“站住”二字,她慌忙屏息。
那官兵瞪圆了眼盯着水慕儿上上下下的打量,手握长枪指着她:“干什么的?”
那冰冷的长枪直抵喉咙而来,水慕儿下意识的后退半步,这般模样看在那官兵的眼里却是另一番模样。那官兵只觉她胆小如鼠,轻蔑之意极快的流进眼底好巧不巧正被水慕儿逮住。
他这般傲慢的姿态,正好给了她过关的良机。
“大爷……咳咳”她重重咳嗽两声,孱弱兮兮的道,“您瞧着天气这般炎热,老头子我这还急着带孙女去看病,您就放我们进去吧”她一说话,唇边的胡子便跟着跳动,样子好不滑稽,但那官兵到底还是未看出什么端倪,长枪一挥,她们便顺利的进了城。
“夫人,你的办法也太冒险了,我险些就以为他会一枪插进来”怜儿心有余悸的抚着胸脯,水慕儿白了她一眼,“以你毒后的身手,你岂会容他将枪指到你喉咙口上,怕是他没动手之前,已经惨遭你的毒手了”
她可没有忘记刚刚在城外谁两次都栽倒在她的手里。
想城这她。怜儿理所当然的笑了:“所以动谁也别动小女子我……”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人用力的推了下,水慕儿也犹自没站稳,二人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见了大堆的兵马呼啸而来,达达马蹄声在整个大街上格外的响亮。
那一行人少说也有几千人,而且个个训练有素,为首的则是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男子,他大约年近四十来岁,一张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一道刀疤尤为显眼。
“竟然会在这里见到这个人”身边怜儿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听闻南漠大将赫连城,为人冷漠,杀人如麻,常年征战在外,鲜少有失败的时候,这次与东离交锋之人极有可能便是他”
水慕儿细细的打量起他,果觉他浑身散发的冷凛之气中更多的却是一股逼近人的戾气,让人望而生畏。
似察觉到二人的视线,那马上男子缓慢的转动眸子,看到他们二人时,眸光轻眯,那凌厉的目光直射入二人的心底。水慕儿惊得低下了头,“我怎么觉得,他似一眼便看透了我们的身份似的”
“晚了……”身边怜儿的声音若有若无的在耳边瞟起,“如果你刚刚打量的眼光不那么火辣,我想他一定不会发现我们”
军人的敏锐不是一朝一夕练成,如此肆无忌惮的目光,他想不注意都难。
怜儿咬着牙,水慕儿闻言抬头便看到那一身戾气端坐于马上的将军忽然一个挥手让几千人的军队停了下来,然后驱马,缓慢的朝着二人走近。
那一瞬间,她二人只觉成千上万的眼睛都直盯着她们。
心跳似要溢出胸腔,水慕儿赶紧拉了一侧的怜儿跪下,好在她慌张的同时倒是没忘记南漠人的行礼方式。双手紧扣地面贴着面颊,做亲吻大地模样。
居高零下的,赫连城顿了下,到底是没有继续上前。
兵马很快离去,扬起的尘土久久不息,水慕儿暗自舒了口气,看向一旁的怜儿,却也是大汗淋漓。
“你倒是也有怕的时候!”她叹息着拍了满身的尘土。
怜儿没好气看她一眼:“我的毒固然厉害,但面对千军万马,只怕我毒没用完,人就已经被灭了”
闻言,水慕儿闷着笑:“可不是,不然打仗也不用寻领头的将军了,派你一人前去便成”
怜儿白她一眼,恨恨的大步在前,眼瞧着已快傍晚,水慕儿这才收起玩笑之心,急急的与她寻了一处客栈住下。
这一次二人倒未同宿一间房。
翻来覆去,躺在床上的水慕儿却怎么也睡不着,这接近半年的旅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是这么长的日子里,却仍然没有半点萧凤鸣的消息,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他真的不在了?
但是每次只要一有这样的想法,她心里便极快的否决。不可能,直觉他不可能会死,他那样一个人,她虽不知他究竟有何种能力,但万不该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