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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为了姨母(第2页)

徽予却摇头:“你这奴才说话不尽不实,?诗是个极安分的,若无要紧事,知晓朕在这里,是断然不来打搅的。”

瑃贵人听了这话,心里一紧,顺眼就去剜杜安,怪她说错了话,又气又恼,忙要去拉徽予,却见他站起身来往外走,她没奈何,跟着一道外头来。

只见玫月跪在外头廊庑下,眼见徽予来了,连磕了两个头,先告了罪过,徽予免了,又问她为何而来,玫月才说:“我家主子不知为何心口脑仁疼得紧,故此害怕,听闻皇上在此,奴婢才僭越冒昧,过来请一趟的。”

瑃贵人自后扶住徽予的手臂,若有若无地牵扯住他墨色捻银丝绣麒麟纹的衣袖,口中款言温语道:“要不要紧?延请太医了不曾?”

徽予半侧过身,推下她的手,道:“?诗不舒适了从不麻烦朕,想是今儿个厉害了,朕又在,所以才来。你且回去,朕去看看。”瑃贵人见他去意已决,若再挽留恐他厌烦,才不情愿地撒了手,恭送他去。

来了玉芙堂,进了内寝,只见?诗无助娇弱得似一只失了庇护的雏雀,抱膝蜷缩在床角,徽予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诗见他来,立时扑入他怀里,抽噎起来,话也说不清。

徽予耐心且温柔地抚着她纤瘦的背脊,用着恰当的力道宽慰着她,又偏头目示玫月,玫月噗通一声跪下道:“皇上赏了咱们主子的鲛人珠,主子自来是极爱护的,但因那是祈福之物,故封在紫檀佛莲匣箧内,奉在外头大堂面南的正桌上。这是前话了,且说昨儿夜里起,主子就没来由的心慌,咬牙挨到今日晨昏定省回来,心口脑仁渐渐疼得厉害起来,心绪也慌乱不堪。主子就叫奴婢去查看那鲛人珠,谁料竟是不见了!这才更是惶惶不安起来,本不敢麻烦皇上的,恰皇上来了长禧宫,主子又实在难受得厉害,才来请了。”

?诗低幽委屈的细碎声音自徽予脖颈处传来:“那是皇上赏了妾身的……妾身真是罪该万死……”她柔顺得一如丝绸一样的青丝倾泻着,徽予抚一抚她的秀发,温柔道:“多大事,你定是心里负担大,才致浑身病痛的。朕不怪你,虽是件稀罕物,却也比不得你身子安康要紧。”他半侧过身,心里却有些疑惑在,问玫月,“怎突然就不见了?查了不成?”

“业已查问过,昨夜起至今日,玉芙堂除奴婢与玫玙外,无人出长禧宫。且皇上您是知道的,如今玉芙堂的人都是德妃娘娘亲自选了的,都是极妥帖的人,想不是他们偷了去。为保险起见,还是将将下人住的庑房等地查寻遍了,整个儿玉芙堂也上下堪堪掀了底,但是遍寻不着。”玫月也显露出焦急心慌的神色来,忍不住红了眼眶。

“可有旁人来过?”徽予一面安抚着?诗,替她抹去泪水,一壁问玫月。

玫月仔细想了想,神色一慌乱,惶恐犹豫道:“……这、翡翠阁的人昨儿个来过……皇上赏了翡翠阁两屉果子点心,翡翠阁的托说吃不尽,就送了些来。奴婢记得那时杜安在堂里站了会儿子,可……哪有这样的事儿呢?奴婢去翡翠阁杜安那儿转了转,也不敢问一问,怕反而坏了两房主子的干系。就又踅回来了。”

?诗以微小的力道攥着徽予的衣袖,将头依靠在徽予的肩上,她带着哭腔,细声软语道:“荀姊姊甚么好东西没有呢,难道还来拿我的东西?那是件稀罕物不假,但也不是拿来赏玩的,那是带着灵气褔祚,镇邪送吉利的。荀姐姐是得皇上隆宠、有福气的人,哪儿要这个呢?”

徽予抬手捂了捂她冒着香汗滚烫的额,沉重道:“想是有份灵气在,离了你了,你就发作起病症来。当日朕送你,就是打着给你驱邪送福的旗号的,有人存着蝎心拿了去,就是想断了你的褔祚。”

他只觉怀中的小人儿翻着阵阵滚烫,心疼得紧,问太医来了没有,玫月道:“来了,是和太医,看过了在外厢房里开药方呢,未敢擅入。”

“和太医,他既看过了,当也好了。快催紧些,去抓药熬煮,千万不要耽搁。”徽予沉思须臾,剑眉稍蹙,垂眸去看?诗,只见她肌肤赛雪,有些惨白的意味,两颊浮着病态的潮红,额上止不住冒着细细米粒似的豆珠香汗,且身子不盈一握、软若无骨,十分孱弱惹怜,于是无端升起一股气来,掷声道,“你们不敢去问、去搜,太平宫的人自有这个胆量。君悦,去,只说也不针对谁,到底是件要物,循例在翡翠阁也搜上一搜。”

君悦两手垂于两边,弓背欠身领了命了,即要下去。

“嗳——”?诗仓皇起身来,拉住徽予的手,满脸难为情,“皇上,这不成了妾身专请了您来告状了?坏了妾身名誉事小,只怕有起子小人在编排,说是妾身仗着皇上疼爱、姨母庇护,所以专做些下作的事儿来,这不是白白连累了皇上同姨母么?”

“哎……”徽予先叫君悦站住待命,又拉住?诗香玉似的柔软的手来,开解她说,“你又是钻了牛角尖去了。总是挂念些莫须有的事,明城里谁敢说朕同姜儿?就是敢有编排的,姜儿也鲜少往心里去,更何况是那些子虚乌有的事。你安心,朕自为你做主。”说着目示君悦,君悦乖觉一溜烟儿就窜出去了,容不得?诗再拦他。

“皇上——”?诗眼角带愁,依偎入他怀里,吴侬软语,声软似水,如一裹最顺滑的丝绢将徽予包住,她想到些什么又羞红了脸,挣扎着出来,往后缩了缩,赧颜道,“真是吓傻了,带着一身病气还往皇上怀里钻,若要过了病气该怎么好呢?真是菩萨神仙也赎不过这罪孽来了。”

徽予顺手抄过她床边柜桌上放的杏子红绫巾子替她拭去额上的汗,笑道:“朕身子健朗不怕这些,你这怕过病气的模样真同姜儿是一模一样的。”?诗听这话并不着恼,反而笑:“姨母是真心关切皇上的,所以处处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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