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翩然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况且这事儿他事先不知情、事后立刻着人调查,已经算帮忙的了,谢嘉树盛怒之下甩了那么他一脸狠话,郑翩然什么时候被这么对待过?气的脸色铁青!
盛承光和沈轩从郑家出来,上了车以后两个人都累的瘫在那里。
沈轩揉着眉心苦笑说:“谢嘉树现在可真是……”
盛承光想着自己家中怀孕的妻子,摇头叹气说:“也不能全怪他。”
两个人累的都不再说话。
这三天两夜熬得人简直心力交瘁,因为怕耽误了最佳救援时间,谁都没有去睡过觉,但是盛承光和沈轩都会抽空靠在哪里眯一会儿——毕竟再着急,人的身体是有承受极限的。
可谢嘉树好像没有这个极限似的,快八十个小时了,没见他打过一个盹,而且越是时间长他看起来越是冷静。
冷静的……可怕。
车平稳的行驶着,车内昏昏暗暗的,两个男人都闭着眼睛看起来睡着了,过了一会儿,盛承光忽然听到好友声音低低的叫了一声他名字。
“嗯?”盛承光闭着眼睛,简短的答应。
“我之前怎么都想不通,现在我明白冯一一为什么那么执迷不悔了。”
盛承光没有睁开眼睛,只听沈轩声音越来越低:“我把她当做未来人生的一种可能,谢嘉树……他把冯一一当做整个未来。”
昏暗的车里好久都是安静的沉默。沈轩靠在座椅里,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景色,他的身体很疲惫,心里很苦涩。
良久,盛承光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沈轩没有回头,苦笑起来。
**
谢嘉树带着冯一帆走出郑家,依旧上车回医院去,那里的安保中心现在是他们临时的聚集点。
路上谢嘉树给冯一一公司的老总打了个电话,言辞很客气的帮冯一一请了一个长假。
冯一帆在一边听着,电话挂了以后他问谢嘉树:“干嘛帮我姐请假?”
谢嘉树看着车窗外掠过的树,语气寻常的说:“无故旷工是要被开除的,等她回来了她肯定要继续上班,做生不如做熟嘛,她挺喜欢现在这公司的。”
冯一帆听着听着眼睛都红了,刚才在郑家不顾一切的男孩子,眼下红着眼睛、咬着牙根忍着眼泪,脖子梗的直直的。
过了会儿,谢嘉树目光从窗外收回,见冯一帆这幅样子,叹了口气,对他说:“别担心,就算她回不来了,我会替她照顾你,还有你们的父母。”
“滚!”冯一帆咬牙切齿的冲他吼说:“你怎么替我姐照顾我们?!”
谁也不可能替代我的姐姐。
可谢嘉树居然还笑了,很轻松似的:“我把我的财产全都留给你。”
他现在的财产应该够冯家人花几辈子的了。
反正他们霸着冯一一也不过是为了钱。
而他自己的家人,他妈妈有自己的生活,他姐姐有自己的家庭,她们都不需要他的财产。
谢嘉树疯狂而冷静的安排好了一切,甚至已经在脑海里草拟了遗嘱修改,打算一会儿有空就写下来发给他的律师。
他上一次立遗嘱是在美国,那时候他遭遇了很凶险的一次危机,也是类似这样几天几夜不能睡觉,为保险起见他立了一个遗嘱,安排了那时候他手头仅有的几处房产和长乐集团的股份。
其实当年他去美国的时候也是失去了冯一一,也是万念俱灰,甚至那时候比现在更恨更怨。那时候谢嘉树曾经想过这辈子再也不要和冯一一相见,或者衣锦还乡在她面前炫耀一番,然后再此生不见。
其实此生不见,不就等于是她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吗?那和现在有什么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