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老爷回来时满身是血,他可有大碍?”云夫人一脸担忧,问。
“云老爷手脚被废,今后恐怕只能卧床。”
这消息对云夫人就是晴天霹雳,她心情沉重,又问:“真的没有办法治好他吗?”
坐堂医摇头,表示毫无办法。
听闻此“噩耗”的瑧夫人微微扬唇,她敛眉,谦恭地说:“老爷能洗刷罪名便已是万幸,手脚被废?我云府多是奴仆,出门更可乘轿,不算什么大事。对贱妾来说,经此事就如劫后余生,活着便好。”
少年看了瑧夫人一眼,说:“府衙已经证实,吴大之死与云家酒坊无关,本来今日云老爷该无罪释放,可昨夜,有人闯入狱中,割断了云老爷的四肢经脉。”说着,他环顾四周,观察着众人的神色。
“是她!肯定是她干的!”云夫人牙关紧咬,目眦尽裂,已是恨极。
“抢了我的幼女还不够,如今更是折磨老爷,她怎么不死?她最该死,最该死!”女人咒骂着,已然失去冷静。
“不知夫人说的她是指”
不待云夫人说话,人群中有一人替她回道。
“三娘子,云蔚。”
“不知三娘子现在何处?”
没有人回答。
云夫人背对着众人,她吸了吸鼻子,用帕子擦干眼泪,出声:“昨日午时三刻,我在大门前见过云蔚。我只是想求她放过阿欢,可她不愿,还将我打伤,之后,她离开了,府中护卫皆可作证。”
“曾经,我顾念她是云家女儿,想着给她机会改邪归正,亦不想家丑外扬,可结果是我小女儿失踪,老爷出事,我真是悔不当初!”云夫人恢复冷静,她露出疲惫,一脸懊悔。
当年的事知道的人极少,如今云蔚不在,就是死的也得说成活的。
顾左右而言其他,这云夫人怎么这般怪异。少年暗道。
他的手背有些痒,于是将双手拢在一起,替自己挠了挠。
终于舒服了。少年露出笑意,他低头,看着红色衣袍,思绪开始飞远。
他今日这般隆重着装,就是想着悦一人心,怎么还没看见她。
不想着一见倾心,就为给她留个好印象。如果能如他所愿,那真是上天眷顾。
少年心怀忐忑,起伏难定。
他深吸口气,默念他来禹口的目的,想以此转移注意力。
“夫人,你认识一位名叫卫舒的女子吗?”
“卫舒?不认识!”
“那云老爷认识吗?”
“据我所知,老爷来往的商户中并没有姓卫的。”
少年便是晁朔,他记得太平道利用晁曼,害她死后不得安宁,而太平道的话事人是卫舒。他想弄清楚她的身份,知道她的下一步,不为别的,只为报复,所以他带人来了禹口城。
事情很顺利,已到最后一步,可他下不去手。
阿姐!我们真正的仇人是高高在上的陛下,对吗?
他明白,他不过是迁怒。
“云老爷已平安送达,朔是时候离开了,待过几日云老爷完全苏醒,朔再来拜访。”晁朔拜别。
“今日家中忙乱,就不留你了。等老爷苏醒,我会专门宴请公子,以表谢意。”
“荣幸之至!”
晁朔彬彬有礼,带着他的人撤离云府落鹘院。
一路上,不少女子脸色羞红,偷偷注视着处于簇拥下的翩翩少年。
少年抬头挺胸,怡然自得。
卫舒之事已了,如今的首要大事就是成家。
晁朔对与云府定下婚约很有自信,毕竟他的条件就算在武安都城也是数一数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