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过了许久,申慎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目光有些呆滞,又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直直的看着原津,想要从他脸上找到否定答案。
可是,原津却轻叹一口气,别过自己的脸,不敢与她对视。
“怎么会这样?那杀千刀的,他怎么能……怎么能这般对待月檀!”申慎言情绪有些失控,紧紧抓着原津质问。
原津任由申慎言发泄。
其实,刚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原津并没有太过惊讶,毕竟月檀这般相貌,跟在李景明身边,是男人又怎么会放过这般绝色。
但他不敢告诉申慎言,就是怕她会情绪失控。
如果申家没有倒,又怎么会让一家三姐妹,连带下一代都沦为妾氏,如果申家没有倒,这两代四个女人都会是屹立在京都闺女圈顶端的人物。
原津轻声拍着申慎言的手,安慰着:“其实,月檀如今也挺好的。李景明身边没有正室,只有这么一位亲近的人,她有李景明护着,不会受委屈。”
“怎么一样,她原本该是……”
“慎言,你醒醒吧,别说申家早就已经没落了,单说那个让慎思甘愿隐姓埋名也要离开的夫家,只怕月檀的日子过得比现在还不如。”原津叹着气劝道。
申慎言却还是有些不甘心,她抓着原津领口的手不自觉收紧,手上的青筋也浮了起来,咬牙啮齿道:“如果我们硬要把月檀接出来,换了身份照样嫁人……”
“别说胡话了,一女不侍二夫,而且你还不知道,月檀对李景明是什么想法,可别贸然行事。”原津轻声说了一句。
申慎言沉默了一瞬,抬头瞪着原津,面上露出了一丝不悦的情绪,重复道:“一女不侍二夫?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原津知道自己不小心戳了申慎言的肺管子,赶忙笑着往回找补:“慎言,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多想。”
……
原津这边是如何的头痛,李景明并不知道,他吩咐人即刻收拾东西,准备回到国公府。
如今,朝堂上又已经有御史开始参英国公府的本,一些鸡毛蒜皮的“越矩”小事,都被放大到“目无圣上”,大爷李煜还搅合进逼宫的事件中,被暂时关在牢中。
老夫人年事已高,因此病倒,二爷李焕被卸了职,整日里喝得醉醺醺的,不省人事,大太太郑氏事不关己的在佛堂礼佛,英国公府里已经乱成一团。
偌大的府里,独独只靠二太太周氏撑着,但她又是心思很重的人,又要管理内宅,又要照顾众人,已然精神不济,应付不全。
大房没有嫡出,被记做嫡出的二少爷李溶趁机以国公府继承人的身份四处招摇过市,二房嫡子四少爷李渤觉得自己这个嫡子最长的子嗣做继承人,才是名正言顺,就此打起了擂台。
二少夫人耿氏不顾大局的在旁边煽风点火,四少奶奶郑氏倒是孝顺,有心帮着二太太管家,但无奈脾性温和,也不是能掌控全局的人。
英国公府现在真是水深火热。
老国公见此情形,不得不赶回府里主持大局,李景明自然也不能不回去。
月檀知道轻重,一切从简的收拾起东西,不出半个时辰,便利索的将东西都抬上了车,一行人匆忙进城。
进了城,没过多久就到了英国公府大门前,两尊石狮子庄严肃穆,朱红的大门紧紧地闭着。
李景明指使马车从角门进去,先回了擎苍院,换了件干净衣裳,略洗漱过了,便带着月檀先往老夫人的万锦院去了。
万锦院门口的下人早瞧见了李景明,连忙殷勤的跑回去,禀了正在万锦院照看老夫人的二太太周氏。
二太太对李景明的印象还停留在,柳姨娘毒害李景明父子俩,他都不敢跟二爷李焕抗争的样子里,没有得到他已经被封为吏部侍郎的消息。
她态度冷淡,不管李景明问什么,她都只答:“此事不用你管,你别给侯府惹事就谢天谢地了!”
李景明皱了皱眉:“太太如今束手无策,难道就打算干瞪眼?”
二太太不耐烦地抿了下唇:“你问那么多干嘛?你能帮上什么忙?”
“大伯父亲暂被停职,若是圣上要审他们,肯定是会交给督察院审理,太太可去探过口风,会是哪一位大人审理?”
李景明挑了挑眉,连续发问:“审理案件之人,若是与咱家有姻亲、业师、旧仇的关系,都会回避,府上从前维护的关系可都用不上,您可想好走哪位大人的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