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们月檀如此能干的话,就顺便把我的土地也一起管了吧。”
“你在说什么呢?”月檀眉头一皱,哪有随随便便就把土地交给别人来管的,月檀现在可不是李府的仆人,想要管理土地,名不正言不顺的。
李景明闻言,脸色稍稍暗淡了许多,低声说道:“等我守孝满三个月了,就要去户部去任职了,四品,这为官的人,手里怎么能继续从商呢。”
他想到,前几日被八王爷叫过去,名为谈心,实则敲打的一顿谈话,恨不得摊在明面上说,要他将手里的产业移交一部分给九皇子代管。
九皇子是他信得过的兄弟,难道李景明就信不过了吗?
八王爷这是看他即将和端王府联姻,觉得拿捏不住李景明这个手下了,再被八王妃一吹枕边风,脑子一热,想出了这么一记损招。
八王妃的母亲是先端王当做女儿养大的嫡亲妹妹,八王妃和端王妃才是血脉上姨表姐妹,亲论血缘来讲,她自然更向着自己的亲侄女崔曜莹。
结果,她原本给自家侄女看好的侄婿,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丫头给抢走了,她怎么能甘心,肯定要给李景明和月檀找点麻烦。
幸好如今,她还不知道月檀是八王爷的嫡亲表妹,不然心里肯定更加忌惮。
“户部现在急缺人手,八王爷好不容易才从太子的嘴里抢下来一块肉,肯定要用上最信得过的人,便替我申请了夺情,守孝三个月充作三年。”
李景明慢慢的喝了口茶,语气中也不知是喜还是忧。
月檀也听不懂这些朝政上的事儿,但她知道,为官的人事不能与民争利的,这些产业白白的交给九皇子,还不如直接拿到她的手里。
反正……以后她早晚还是要带回去的。
“成,那我就收下了,肯定不会让你赔的。”月檀笑眯眯的应了,对于这些事儿,她还是有自信心的。
李景明仿佛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调侃道:“我不努力立业,怎么向端王府求娶你?就是以后就要靠檀儿你来养我了。”
月檀面色一红,轻轻唾了他一口。
李景明收起调笑,试探了一句:“怎么今日才突然想起来要整理产业?在端王让你受委屈了?”
月檀微微红润的脸色渐渐消退,没有细说,只是扬起一抹淡淡的假笑:“没有,没有受委屈,只是想着,还是靠自己踏实。”
正事说完,雅间里的气氛便微微一滞,月檀的脸颊慢慢红了起来,她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雅间的两扇门,让酒楼外面的人声鼎沸传进来。
她这边刚打开门,就听到下面大堂里,说书先生的惊堂木狠狠一拍,惹起了满堂彩。
“……说起这陈年旧事,就不得不说,当今圣上曾办下的大事儿,诸位可知是哪件啊?”
堂内,有人喊说是御驾亲征的事,有人嚷嚷是那些大胡子外国人,还有人说是最近塞北敌军压境的事,乱哄哄的闹作一团。
只听,说书先生又是一拍,乐呵呵地捻着胡子说:“没错,便是那御驾亲征的事儿!”
李景明看她好奇,便附在她耳边说:“这位说书先生是半个月之前来到这里的,然后这家酒楼的生意便立刻火爆了起来。”
此人说的都是陈年旧事,但犀利的言语和巧妙的动作,总是能博得满堂喝彩,引来更多的人聚集。
自打他来了之后,位于这家酒楼对面的、李景明名下的那间酒楼,这个月的收益大跌,他这才将月檀约在此处,方便她思考处理办法。
“……想当初,圣上决定御驾亲征,但心中一直惶惶然不安稳,有一日,深夜做梦,梦见赪桐花盛开,光华绽放。醒来后,顿时大喜,认为此次御驾亲征当得大胜!过了数月,果不其然便是如此,后有人说,这是上天的旨意!大家说,是不是!”
说书先生说得激情愤慨,惊堂木狠狠一拍,堂下人热闹议论,掌声轰天。
月檀抿了抿杯中的茶水,敲了敲桌面:“让对面酒楼来个人,守着门口,看着这说书先生到底住哪儿,不必跟上去暴露行踪,只要知道大概位置就成。”
秦大管事领命而去。
李景明看到月檀如此雷厉风行的样子,笑了笑:“我让尉迟先生过来帮你。”
月檀挑眉;“那当然好,尉迟先生可比秦管事好用多了。”
这位秦管事是她的丫鬟琴意的大伯,忠心是忠心,但是能力比较一般,毕竟见识阅历还是不如尉迟先生的。
李景明侧头示意了下说书先生,将话题转了回来:“又想法了吗?”
“有。”月檀自信的笑了笑,“但是今日不想告诉你。”
李景明没撑住,笑了出来,也没有追问,完全相信月檀的能力。
此时,雅间外的楼梯处又传来人走动的声音,为首那人略带娇蛮之气:“八哥,你真想在这里吃饭?看起来可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