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檀注意到,这些人虽然各自有各自的位置,不过却也有不少靠在一起窃窃私语说笑着的。
而偏偏,申慎言这边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过来说话,坐在她们边上的其他人,也都不自觉的将身体移了移,与这边泾渭分明。
月檀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不过这么一来,反倒是合了她的心意,她也不想和别人有什么来往,就没有开口询问。
虽然月檀觉得这样挺好,可是龚昙儿却有些不满意了,她跟来围猎,可不是为了坐冷板凳的。
即使如今八王爷不在这里,可跟京都里其他官员家眷来往,对她也是有所裨益的,偏偏眼前这位带她们进来的申夫人,却仿佛是什么煞神一般,竟惹得无人搭理她们。
龚昙儿忍不住坐立不安的东张西望着。
崔曜莹自然不想忍,也不准备忍,直接起身换了一个位置。
龚昙儿没有那个胆子,忍不住推了推月檀,想让她开口说些什么。
月檀却坐直了身体,只做不知。
申慎言瞧见龚昙儿没有什么规矩的举止,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将她唬的吓了一跳,虽然不甘心,却再不敢做什么。
不过,虽然有申慎言在,但龚昙儿本就蠢蠢欲动的想要结交在场之人,在场之人听闻到她的身份时,倒也散发出了善意。
不一会儿,便有人招呼着龚昙儿坐到了她们身边。
龚昙儿自然抵不住诱惑,欣然前往。
她在官眷中间坐下后,虽然并不熟识,但借着端王府的身份,也足够如鱼得水了。
一名女眷与她说了一会儿话后,出声道:“你是端王府的小姐,怎么与申夫人一块儿进来了?对了,坐在申夫人身边那位姿容绝丽的女子,也是端王府的小姐吗?”
龚昙儿沉默了一下,还没说话,跟着几个熟悉的姑娘正好走进来的崔曜莹,插话道:“她呀,是王府那个刚从尼姑庵里找回来的庶女。”
崔曜莹听出了对方口中对申夫人的忌惮,于是话中之意也忍不住开始撇清了关系。
“这倒是难怪了,这两个人的身份,也难怪会搭在一块儿。”旁人闻言,忍不住出声嗤笑着。
龚昙儿听了,越发不解,旁人瞧见了,便开口轻声道:“那位申夫人,你道大家客气唤她一声申夫人,说到底其实就是个妾,只是把正经夫人压的没了立足之地罢了,不过是仗着原将军宠着她罢了。”
“原将军那莽夫,如今位高权重,又将申夫人宠的不知天高地厚,大家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去招惹她。其实,有点正经身份的人,没人会自降身份和她结交的。”
龚昙儿闻言,忍不住露出了惊讶之色。
她甚少出去结交官家女眷,对外边的事情知之甚少,还是第一回听到这般事情。
其实,龚昙儿到底是见识浅了,并没有听出方才开口之人嘴中的羡慕与嫉妒。
申夫人虽然只是个妾,但原将军毕竟位高权重,又是独宠她一个人,还是有不少官眷夫人想要与她结交的。
只是苦于申慎言是个不怕得罪人的人,对于这些人,向来不假辞色,久而久之,才传出了这恶名。
偏偏最近,又传出消息,说八王爷之生母慎妃与申慎言有旧,甚至还给申慎言赐了一个一品夫人的封号,简直就是将原本在原府就没有立足之地的原夫人压的越发可怜了。
在场之人,多数都为正室夫人。
虽然也知道原夫人当年的行径有些不耻,但到底还是站在正室夫人的立场上,觉得这突然凌驾在正室之上的特例实在有些碍眼。
可众人又不敢得罪她,却忌惮于她,又忍不住轻视她。
如此,就只敢在背后说她的小话而已。
这两行人刚凑在一块儿,未说多久的话,突然听到外边太监一声唱和之声,是宫中贵人到了。
女眷休息区里的众人连忙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迎接。
申慎言也带着月檀一块儿从座位上走了出来,不过并不往前边凑,只是站在了人群后边。
待一群身穿宫装之人走入之后,只听得上边一阵柔和女声叫起,方才窸窸窣窣的都站了起来。
月檀看去,只瞧见一名并不年轻的宫妃走在最前边,慢慢的走到了上首之座坐了下来,而其他人看见那名宫妃坐下之后,才慢慢的在各自位置上坐了下来。
申慎言拉着月檀坐到了方才的位置上,轻声对她解释道:“此次围猎,太后身体不适没有跟出来,皇上只带了慎妃与几名位份低微的妃子。”
慎妃?
月檀看过去,拿眼神示意……是大姨母吗?
“嗯。”申慎言看懂了月檀的未尽之词,点了点头,没有再向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