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泯之笑笑,不说话,只等着她喝完药。
白越笑嘿嘿道:
“大人知道今晚有雨,念叨着就算寻到公主,也未必赶得回去,就让咱们把过夜的东西都带了。一路见了好吃的,也都收着了,说给公主尝尝新鲜的。”
锦书收拾完了兔子,冲净手上的血回来:
“是啊,大人说公主娇贵,外面荒山野岭的,若是受了委屈,吃不好,睡不好,再着凉,好不容易养好的病,必定又要反复,所以急得不行。”
秦惜心里微微一暖,看了乔泯之一眼。
乔泯之唇角含着笑,正兴致勃勃亲手将那只收拾好的兔子架在火上烤。
他烤兔子的手法,倒很熟练。
那一双手,不像是只会读书写字的。
至于拧断脖子的兔子……,秦惜又想起李孤芳。
他杀兔子,最擅长的就是先拧断脖子。
“在想什么?”乔泯之忽然问。
他一眼看出,她的心思没在他身上。
“李孤芳不知去哪儿了。”秦惜坦然道。
“来时也不曾见,明早雨停,让锦书他们去附近找找。”
乔泯之烤上兔子,又从箱笼里挑了几样野果,借着洞口淋下的雨水洗了,用小树枝插着,顺便一起烤了。
“嗯。”秦惜看着他忙碌,顺口随便答应了。
定是找不到的。
人早就跑了。
白越和锦书,偷偷相视一眼,憋着笑。
那个李孤芳,被主人以内力制住经脉血脉,动弹不得,就在洞口二十步开外的草窠子里淋雨呢。
今晚这场雨不淋死他,也气死他。
大雨一直下。
秦惜吃过烤兔子,喝了蘑菇野菜汤,又抱着膝,乖乖等乔泯之帮她将烤熟的野果剥了皮。
他手指又修长,又干净,剥了烤熟的果皮,递到她面前,笑眯眯道:“来消消食。”
秦惜伸手要接,他又轻轻一挪,躲开了,“烫。”
她便也不争,探过头来,他拿着,她吃。
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
他睫毛垂着,面色欣然。
烤过的果子,又软又甜。
秦惜不自觉地舌尖舔了一圈唇,“看来,你倒也不是只会读书。”
乔泯之目光淡淡瞧着她小舌头探了个头,又缩了回去,微笑:
“少时家贫,时常露宿野外。”
秦惜从来没听他说过小时候的事,心想,时常露宿野外,连个房子都没有,那得穷成什么样儿?
夜深,篝火中被投了一颗助眠的鹅梨香。
秦惜依偎在乔泯之怀里,靠在山洞最里面,盖了从箱笼中变出来的薄毯,听着外面的雨声。
有好几次,她都依稀听见呜呜叫的声音。
“好像外面有什么东西?”
乔泯之一手拎着之前温的酒,浅酌几口,另一只手轻拍她:
“该是山里的野兽淋了雨的呜咽声。不怕,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