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耐可真是不小。
且,喜怒不形于色,是个十分懂得隐藏的人。
段枫眠的唇角不自觉勾起一丝笑意。
忽听身后有人走近,熟悉的女声传入了耳膜,“陛下,绿袖让您失望了,绿袖败了……”
“无妨。”段枫眠背对着她,开口,语气毫无波澜,没有半点生气或失望,“这女子才色双绝,又极其聪慧,实乃妙人,你输给她,倒也不冤枉了。”
绿袖听着这话,咬了咬唇,“绿袖心中自责,没能为我们西宁国赢得一个魁首的名额……”
“朕都说了,不怪你。”段枫眠轻描淡写道,“输的也不止我们西宁,东陵不也输了么,今年的获胜者是南旭和北昱,四个魁首的名额,竟然被两个人平分,真有意思啊,历来从未发生过这样的状况,诗圣神笔是同一人,舞王音仙又是同一人。”
身后,绿袖叹了口气。
另一侧的高台上——
一袭紫衣的少年君主双手环胸,立于高台围栏边上,望着底下的情形,唇角轻扬。
从歌舞的比试开始那一刻,一切当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天真,果然是没有让他失望。
不,应该说,天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出色。
她总是能这么给人惊喜的。
“比我想象中的要更有能耐。”身后蓦然响起一道温润的男子声音,“今年的这场四国交流会,可比五年前有看头啊,精彩多了。”
宁子初头也不回,开口,语气毫无起伏,“是呢,四个魁首,被两个人拿了去,这样的情形从未有过,今年还是头一遭。”
身后的宁晏之低笑了一声,“颜姑娘不辱使命,陛下可曾想好如何奖赏她?”
“朕一下赏罚分明,她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自然是要赏的。”
二人正说着话,从身后插入了一道女音——
“陛下,容臣妾多嘴一句,陛下难道不觉得有件事有点古怪?”
宁子初听着这道声音,头也不回,“淑妃想说什么?”
“关于南旭太子获胜的那幅画。”严淑妃走上前来,“陛下,依臣妾之见,陛下是否应该把颜天真叫上来询问一番,她与南旭的太子是如何相识?虽然陛下并未给她什么名分,但她也是陛下的后宫之一……”
“淑妃娘娘的意思是,颜姑娘与南旭的太子殿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宁晏之挑了挑眉,“当凭着一幅画,可不能做出这样的判断。”
“皇叔,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宁可信其有,但凡是有一点点的可能性,都应该问清楚了。”严淑妃不紧不慢道,“我的确没有证据说他二人有什么关系,但,颜天真该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南旭国的那位太子殿下,我也是有所耳闻的,听闻他不近女色,想必是眼光太挑剔,至今碰不上心仪的女子,若不是他看得上眼的,他又怎会入画?”
严淑妃此话一出,坐在后头沉默了许久的楚皇后出声附和了一句,“陛下,淑妃所言不无道理,也是为了陛下考虑,颜天真虽有本事,但她的确是个不太守规矩的女子,臣妾并非刻意挑刺,只是希望不要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她若是清白的,咱们询问她,她自然可以回答得理直气壮。”
宁子初听着身后二人的一唱一和,垂下了眼。
他又怎会不知,皇后与淑妃逮着机会就想给颜天真安罪名,她们二人说得倒是好听,维护宫规,其实还不是出于私心想要打击颜天真。
纵然知道她们二人不安什么好心,他却不反驳。
撇开她们二人对颜天真的成见不谈,她们所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宁可信其有。
不能依靠着一幅画,判断颜天真与凤云渺有什么关系,但……他们二人是不是真的清白,也未可知。
能被凤云渺拿来入画的女子,迄今为止,也就只有颜天真一人了。
想到这儿,宁子初偏过头,朝着一旁站立着的林总管道:“老林,去把天真带上来。”
“是。”林总管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
台下,颜天真跟一众姑娘们唠嗑着,而凤云渺,此刻也离开了。
他先前说过,比试一场结束,他便要脱下假面具,恢复真实身份。
“颜姑娘。”忽有一道较为尖细的声音传入耳膜。
颜天真转头一看,正是宁子初身边的贴身太监老林。
“林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