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慈瞥了他一眼,道:“你也知道你们今日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梁正虎连忙道:“我只是上山来瞧个热闹罢了,目的只是想把明湛那臭小子给逼出来,跟那群宵小可不是一伙的”
言罢见明慈似笑非笑地瞧着他,这才发现自己失言,顿时窘得一张粗犷的脸也通红。
明慈看他坐立不安要到了极致,方轻启朱唇,缓缓地道:“跟着那么大一群人,趁我夫君我兄弟闭关,来欺负我一个女人,金丹勇士要我一个金丹术士卸掉灵宠与你搏斗。你把老实话都说了,不然我必定会瞧不起你,你的一世英名,也就毁了。”
梁正虎顿时颓了。想想今天自己干的事儿,也觉得自己非常不厚道。作为一个男人,他也是有自尊的,又岂愿意被这样一个女人小瞧。支吾了半晌,方道:“我本是路兰国的城主,是收了你们的帖子的。这次他们邀我同来,我只是来做客的,又不是来欺负你一个女人家的。”
明慈斜睨着他:“你是官夫人的娘家人,嗯?”
梁正虎道:“你们来之前,我与那卜氏兄弟也有一些来往,与官慎也有故交。官氏是给我磕了头,叫我一声义兄的。”
说完,瞪圆了眼睛瞧着明慈:“只可惜官老头死得早。”
明慈眯起了眼睛。他们灭了银海和乌孙,难道这傻小子不想给故友报仇?
梁正虎懊恼地道:“我早跟官老头说过,跟着那卢圣元没有好下场,那人心胸狭隘,又好高骛远,作孽甚多。他就是不听。纵是你们不杀卢圣元,我也是要杀他,给官老头报仇的。”
明慈啼笑皆非,这小子还真是买一送一,问一句答三句。只不过他说的是真是假,还真是有待商榷。
梁正虎道:“听说明湛那小子现在灵力全失了,是么?”
他问得轻巧,又直白,好像没有半分刺探的意味。
明慈笑道:“胡说八道,我夫君岂是那么容易着道的。”
梁正虎惊讶地道:“好家伙,这都让他躲了过去。”
随即咧开嘴,露出一嘴白牙,道:“我就知道,他不至于就这么栽了的。”
明慈冷不丁地道:“你还说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言罢,就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站了起来,冷笑道:“欺负大肚子的女人,你真不要脸。”
梁正虎这才注意到她微微凸出的腹部,顿时膛目结舌,实在不敢相信自己今天和一个怀孕的女人动了手,而且还挟众威逼,逼得这女人卸了赖以生存的灵宠来和他一个金丹勇士单挑他急道:“你,你这肚子,没事吧……”
明慈伸手摸摸肚子,淡道:“托福。”
梁正虎站在她身边,低着头,半晌,方憋红了脸,道:“我并不知道……当时他们来谈论的时候,我也没听说你有了身子的。我若是知道,说什么也不会和你动手的。”
那小白狼伸长了鼻子,拱了拱明慈的裙子。明慈笑了一声,又低下身,去亲那小白狼的脑袋,抓着她两个耳朵,一边淡道:“不知者不罪。不过如果你们觉得可以这样把我夫君拿下了,恐怕你们要失望了。”
梁正虎伸长了脖子,道:“你说他没事,怎么又放着你一个有了身孕的女人出来冒险?”
明慈淡道:“他是要提升了。夏药王面前,什么药不能解,何况是几味这样低贱的毒药。再说了,我夫君得天独厚,自有一种心法,能理顺经脉,百毒不侵。”
梁正虎大奇,道:“什么心法?这样好?你该不会是蒙人的吧。”
明慈老脸一红,道:“平白无故的,我干什么要告诉你?我蒙你做什么,金丹期举步维艰,可这才几年,你看我夫君提升了多少?两百岁内,他必结婴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雪花发现了官氏那边的人派来刺探的遁土小兽,只被明慈安抚下了情绪。一时之间,官氏那边就开始有些惊疑不定。
几个金丹头人,连夜点着烛火围成一桌。等那遁地鼠回禀之后,众人都大吃一惊。
王叔良,也就是那金丹术士,此时就皱眉道:“我早就知道不该带那姓梁的上山,平白给她添了一助力”
官宛娇的神色有些怨毒,半分看不出她原来的温婉和端庄,道:“我早说过了,那小狐狸媚子手段高超得很,让你们小心着点,你们偏不信。”
她自己也不信。到底是为什么,明湛爱她若珍宝,反而将她官宛娇弃之如敝屐,甚至送上门的便宜也不占。连李玄这种眼高于顶的蠢货,也对她另眼相看。夏青就不用说了,整日就知道研药弄针,谁也近不得身。何况他一个巫嗣,在权力机构中也无甚大用。
众人之中,官宛娇最爱雅致风流的闻人裕。她这美人计中的美人,上了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破山,竟是没有半个人懂得怜惜她的美貌风情。明湛是个粗人,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李玄也是个榆木,偶尔惑于她的美色,但其实心底一直瞧不起她。夏青则根本视她如无物。唯闻人裕能配得上她,懂得她的风雅柔情,能怜惜她的美貌才情。
可是就是闻人裕也说自己对那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一见钟情。反而对她官氏反而客气得像是最普通的叔嫂。偶有关切,却也从来不逾越。
越想,她越不甘心,越是生气
王叔良瞅了她一眼,只觉得她满脸的怨毒和妒恨实在是非常有趣,但他只道:“先别说这个了。你来说说,那明湛中毒,真的是假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