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慈淡淡地道:“要不你下山去祭奠白纯,要不留下来带孩子,你自己选一个。”
闻人裕一脸菊紧,最终道:“我下山去罢。”
顿时旁边站着的几个女弟子都笑了出来。闻人裕无奈,只好先去收拾着要下山。可是又被明慈叫住了。
明慈道:“你是去祭拜国王,按理说你是他的臣子,去把官服换上吧。再从山里带点灵泉什么的下去。你最好留在山下,辅佐新王登基,稳固内政。”
闻人裕痛定思痛,还是觉得下山去比较好,不然要他带孩子,还不如要了他的命。下山去虽然琐事多了些,但也不至于要人的命。可是这几个毛孩子要是闹起来,打又打不得,骂又听不懂,连他们亲爹都退避三舍,何况他这个做叔叔的。再说了,这孩子不打不骂说不定就自己病了,到时候一个不好,这个责任他可担不起。毕竟,这是明慈此生唯一的孩子啊。
当天晚上,他就收拾了东西下山。
白纯大葬在第二天。已经是炎炎夏日,尸体不能久置。王族正吵得不可开交,闻人裕出现恰到好处。挥兵北上的步伐也没有因此而停止。
明慈守着偌大的山门,有荒烈坐镇,也无人生事。
只一日,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那日明慈起早,正在静水峰指点弟子练功。突然听镇守山门的大弟子来报,说是有修士上山,欲借宿。
一般情况下,门派之间这种互相帮助的事情也很平常。大家都需要同盟,同盟之间弟子在外有了麻烦,一般都会到对方的山头上去避难。凌霄派新立,除了和燕城的几个小门派算是有点交情,大门派还真是没有。
明慈的个性爽朗,也十分好客。有人上门也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何况对方就算不是盟友,贸然上山,必定有他的道理。若是来找麻烦的,避着也没有用。
然而,等客人上了山,却没有随弟子去休息,而是直接找到了她这里来。
烈日炎炎,明慈只穿了一身青色长裙,绾着长发。这是她一惯的打扮。但是因为她五官生得明朗,所以也很是养眼,让人觉出一种超尘脱俗的气质。
明月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偏过头听弟子说话,偶尔点点头,补充两句什么。虽然神态清冷,但是非常耐心。
她抬起头,怔住。
许多年不见,明月竟是一点也没有变。他的修为已臻金丹中期,这些年想来也是有他的造化。但是那种从容那种孤傲,却一丝一毫也没有减弱。他的样貌依然极美,甚至有越来越锋芒毕露的趋势,叫人一眼看了,便再忘不掉。
明月低声道:“小慈。”
明慈回过神,轻轻地笑了一声,道:“原来是孤月山的道友,这可是稀客了。”
她装蒜,明月也不再戳破,只微微一哂。身旁跟着的同门师兄便道:“你便是凌霄派主母?”
他语气的不恭,让明慈身边的文锦微微皱了眉。
明慈只淡淡地道:“吾便是云眠。道友远道而来,怎么不去歇息?莫非凌霄派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
那人道:“那倒是不曾,虽然是小门小户,不过到底还有点样子,能挨着住几日也就罢了。不过我们上门是客,自然要来见见主人家。”
说得倒好像他来见你一面就体现出了他大派的风度了。
明慈眉头都没皱,只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吾也不留各位喝茶。各位出身大派,必定事忙,小派也不好打扰,也不必徒费时日寒暄了。各位只管把这儿当自己的家,随意就好。”
说着,便把客人撂下了,只对文锦道:“你先去把我刚才说的话好好悟一悟,碰到瓶颈不可硬闯,不然要招来心魔。”
文锦道:“是。”
明月道:“师兄,你先回去罢。月有几句话,想对主母说。”
那师兄也是个大大咧咧的个性,道:“好,你去说,我先回去睡。这几日都宿在荒野,身上都臭了。”
明月只淡淡点头答应。
明慈只得请他进大堂坐了。
落了座,奉了茶,明月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屋子。只觉得其虽简朴,却高梁巨柱,很是大气威严。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但是该有的一件也不少,而且都摆放到位,并不使房间显得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