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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徘徊（第1页）

郑义明不说话了，翠玉沉吟了下才道：“你不能既要又要。”

既要自己在家乡为他打理家乡生意，孝敬郑太太，又要在这里有别人作伴，生儿育女。

“可是，”郑义明说出这可是二字，脸色已经红了，账房把账本搬了过来，翠玉已经拿过算盘，却没有翻开账本，更没有去打算盘，只是看着郑义明。

“我晓得，你不是吃醋拈酸之人，但你从昨儿到今儿，说的那些话，我都不明白。”郑义明终于把话说了出来，翠玉只淡淡一笑：“你是不是一直认为，我嫁了给你，我就是你的人了，就算你怎样对待我，我都只能对你一心一意。”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千百年来，都是如此。郑义明的脸红了：“我晓得，你心中必定过不去，但……”

“在我这里，没有什么但是。”翠玉打断郑义明的话，郑义明的神色顿时变了，翠玉轻声道：“也没有什么有我没她的事儿，大爷，我们，

之间还有另一条路，一拍两散，我从此之后，再也不是郑家的儿媳。”

翠玉说出这句话，仿佛心中那压了很久的石头，就此消失，而郑义明的神色已经变了，变得苍白，变得，像不认识翠玉一样。

翠玉低头，翻开面前的账本，手也在算盘上打了起来，接着椅子倒在地上，帘子掀起，郑义明竟然仓皇地走了出去。

翠玉的神色还是没有变，依旧在那看着账本。

“大爷，您这是要去哪里？”账房看到郑义明面色仓皇地走了出来，觉得奇怪，上前问了一句。

“方才，你听到了吗？”郑义明拉住账房，只问了这么一句，账房越发疑惑了：“我听到什么？我在外头，光听见椅子响了，然后大爷您就走出来了，别的，什么都没听到。”

“你没有听到，是不是？”郑义明几乎喊出来了，账房看着郑义明，到底那位大奶奶说了什么，竟然让郑义明如此仓皇，就像背后有什么东西追着他一样。

“大爷，您是怎么了？”账房还伸手摸了下郑义明的额头，没有发烧啊，怎么郑义明就像生病一样。

郑义明却伸手推开账房就往外面跑去，这到底怎么了？账房在那疑惑地想，接着，账房就看向屋内，屋内安安静静的，和平常一样啊，哦，若要说和平常不一样，那就是，屋内这会儿，多了个算账的人。

“你在惊慌什么。”张二老爷见郑义明神色惊慌地从后面走了进来，还以为他和翠玉吵架了，张二老爷也就望向后面，但没有看到翠玉，也没有见发生什么，于是张二老爷不满地问了这么一句。

“你说，一个女人，和你说一拍两散是什么意思。”郑义明伸手拉住张二老爷，急切地问。

一拍两散？张二老爷的眉皱紧：“这句话，哪轮得到女人来说。”

世间女子，在张二老爷看来，都是依附男子的，一个女人，哪里敢说什么一拍两散的话，一拍两散，只有男人能说，也只有男人能做主，至于女人，是做不了这个主的。

“她说了！”郑义明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恐惧从何而来，郑义明晓得，自己族内也好，还有舅舅也罢，都不喜欢翠玉，甚至都在撺掇着自己休了她，或者，再另外娶一房。

因此郑义明觉得，翠玉能在郑家站稳脚跟，一来是自己娘很喜欢她，二来呢，也是自己在背后支持她，如果没有自己，翠玉哪里就能站稳脚跟呢。

郑义明从没想过，有一天，翠玉会对这一切弃如敝履，她说的，一拍两散，是真的，而不是试探，更不是什么小女子争宠的手段，她从不屑争宠，更不屑自己。

“到底怎么了？”楚老爷见他们甥舅二人在那说话，怎么说话越说越听不懂了，于是楚老爷也就开口问，张二老爷沉吟了下，就对楚老爷道：“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女子在那吃醋拈酸，说什么要一拍两散的话。”

“原来是这个啊！”楚老爷已经笑了：“我媳妇，你是晓得的，年轻时候也常常这样说呢，但到了现在，她也不说这样的话了，这女人啊，有了孩子，这心就安定了。”

“说得是，不然我怎么会回去给了个孩子呢？不管是男是女，她有孩子作伴，这笑也就多些。”张二老爷想起家乡的张二太太，那眉不由一皱，这门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的，娶过来替自己孝敬爹娘，也好让自己在外面安心做生意。

但这门婚事，越想，张二老爷就越觉得没什么意思，要娶的人自然是自己喜欢的，还是在好几年后，张二老爷才回去，给了妻子一个孩子。

尽管是个女儿，但张二老爷从来都觉得自己没有亏待孩子，嫁妆也办得很好，什么都准备得很好，能得到这些，已经够了，难道还要更多吗？

郑义明瞧着张二老爷和楚老爷在那说话，郑义明就摇头：“不，她不是这样的人，她要的，不是这些。”

“这天下的女人，就没有不是这样想的。”楚老爷呵呵一笑，郑义明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他们就往外走。

“外甥，你要去哪儿？”张二老爷高声问着，郑义明只说了句：“回家。”

回去，问问小月小春，翠玉到底在想什么，这么些年，日子难道不是过得好好的吗？她为什么要说什么一拍两散的话，到底自己做了什么，才让翠玉这样气恼，或者，是自己哪里有做得不对的。

“大爷。”郑义明走进屋子的时候，小月正在那缝补着什么，瞧见郑义明走了进来，小月急忙放下手中缝补的针线，对郑义明行礼。

郑义明刚要问小月，就看到针线篮里的东西很眼熟，那是郑义明自己的衣衫，于是郑义明皱眉：“这是哪里来的？”

“我问过了他们，晓得大爷是住在外面书房的，也就和管家说了，去书房拿了大爷的衣衫，看到有些已经破了，想是大爷忘记让她们缝补，就拿了进来，等缝补好了，再拿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