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何冷哼一声,“但是吧,我救不了这么多人。”
诸人一静,立刻开始提防身边的人。
“我只能救十个人,诸位先商议个结果出来。”
说罢转身便回了院子,刑回和五隐照旧挡在了院门口,众人猜度着,莫非他二人便要占去两个名额?
五隐挑了下眉,说:“他不需要解药,我没中毒。”
又道:“诸位自便。”
凤枕寒听了她的话便笑了,这姑娘看着呆愣,实际上心里明镜似的,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明人。
他朝手下示意了一下,他们便往后挪了挪,并不打算插手接下来这一场混战。
众人心思各异地相互打量着,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大战一触即发,各自使出十八般武艺要夺那活命的名额。
一时间,泥水飞溅,鲜血乱飘,没一会儿,就只剩下半数的人还站着了。
周亦何在檐下冷漠地看着外头你死我活的厮杀,一如当年在满城雪,这些在府中问药求诊,受雪家照拂的人冷眼看着满城雪被恨雪宫摧毁,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们说话,没有一个人为他们拔刀。
五隐也很冷漠,她越发觉得这个江湖不值得。
剩下这一半的人各自组队对峙,却是被鲜血浇醒了,这样乱打一通,只怕谁都活不到最后,更何况还有天谕卫在一旁虎视眈眈。
周亦何分明是在报复七年前他们的见死不救,那可救十人的说法恐怕不过是个幌子,来哄骗他们相互残杀。
周亦何见他们停手,便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玉瓶,眼睛扫过树上的云木香,见她只是皱着眉头并不在乎什么解药,便又去看吴道子。
“吴掌门,当年落难,受你恒剑派一恩,今日便还了。”言罢将玉瓶扔向吴道子,又甩了袖子折回院子里去。
众人眼睛冒光地盯着那玉瓶,才略微冷静下来的人群顿时又乱做一团,全部朝玉瓶奔去。
吴道子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施恩于他,听他话音倒像是派中的谁曾施以援手,当下也不再犹豫,挥剑斩了来夺药的手,玉瓶甫一落入他手,他便立刻将药咽了。
这时众人也不再攻来,都定定地看着他,倒要看看究竟是真解药还是假解药。
吴道子吞下解药,只觉得一股暖流一路直下最后萦绕在丹田处,叫他舒服不已。待那股暖流消失,他便立刻运转内力,先时堵塞的经脉已被打通,他‘轰’地拍出一掌,果然已经好了。
吴道子哈哈大笑几声,几个纵跃消失在树林里。
剩下的人顿时又疯了,周亦和真的能解毒。
霎时间,又去了一半的人,有几个盯着檐下的周亦和,眼中恨意迸出,这人明明能救他们,偏要说什么只能救十个人,眼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实在可恨。
这般想着,也顾不得身上的毒了,只想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于是大吼着就朝院子冲去。
五隐凌空飞出,一脚将人踢回混战中,冷声道:“止步。”那人没能回应她,他才被踢回去便被其他人一刀斩了。
天光渐明,地上的人已十不存一,几个人步履踉跄地朝院子走来,其中一人道:“只剩下我们九个了。”
周亦和点点头:“那便是你们几个了。”
九人大喜,不枉他们拼杀一夜,总算是争得这个活命机会,几人正高兴着,一个声音冷幽幽地从后头传来,“看来各位是将在下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