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妗识点点头,已经认定五隐就是高回的孙女了,于是越发和善起来。
五隐却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仍然没有接受她祖父叫高回而她不知道这件事。
妗识要去拉五隐的手,五隐往后退了退,没给她拉,妗识也不强求,只问道:“高回还好?这么些年也不见他来,你家的剑不需要修了?还是找到新的铸剑师了?”
五隐看着妗识,她那残存不多的六年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一个铸剑师,她无法判对这个人做出判断。
“死了,十年前。”
妗识眼睛瞪得更大,似乎是不敢相信,久久没有言语。
五隐却问她:“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妗识退回椅子上坐下,良久才道:“应该就是你出世那一年了,他带走了这对匕首,然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从五隐叫雪松薇拿出匕首到现在,她们没有一个人说过这匕首是一对,而妗识说起来的时候一直说的是一对匕首,那么至少她送匕首这件事的确是真的。
妗识和高回是旧识,高回是五隐的祖父。
“他比我也大不了几岁,怎么就死了?”
五隐道:“家中有人叛逃,死在了混战之后。”
“原来是这样。”妗识又道:“葬在哪里?有时间我去祭拜一二。”
温灵鹊她们也突然想起来,当时五隐才六岁,那么多尸体究竟是怎么处理的?
五隐道:“没有墓,不必祭拜。”
雾山上只有四座墓,其他人没有被埋葬的必要。
“罢了罢了。”妗识摆摆手,“他当初就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除了提过一回你要出生,其他关于他自己的事从来也没有说过,既如此,清明的时候一回烧点纸钱给他也便罢了。”
妗识收拾了下心情,又同五隐道:“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还在九溪山庄干了那样惊天动地的事,你爹娘也不管你吗?”
五隐想了想,道:“都死了。”
那个叫左子虚的活不活着也不重要,反正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妗识眉头紧皱,道:“他们的死和满城雪有关。”
“算是。”
妗识便道:“满城雪我也只听高回提过一次,我记着有个门派就叫做满城雪,几年前被人灭了门,我后来也悄悄寻过,却没得到半点消息,我原本以为是被天谕卫或是恨雪宫拿走了,但是……他们好像都并没有找到那把剑。”
温灵鹊道:“竟然不在天谕卫手里?”
妗识摇摇头,又道:“刚才你们也看见了,我是同天谕卫做生意的,多少能探听到些消息。”说完又一笑,“当然,也不排除他们在糊弄我这个可能。”
她们今日原本是来买剑的,不曾想竟然又得知了这些事,虽然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至少知道了,也许还没有人得到满城雪。
妗识又叫人拿出三把剑来,道:“此三剑我还未取名,你们既要,便买了去罢。”
温灵鹊上前看了看,的确都是不俗的好剑,便道:“前辈方才说剑已经卖出去了,我们这样横刀夺爱,怕是不好。”
妗识嘿嘿一笑:“我只管卖剑,卖出去之后就不关我事了。”
温灵鹊也一笑,付了钱收了剑,就要带她们回去。
妗识送了两步,同五隐道:“天谕卫突然来了会州,怕是有事要办,你们之间有仇怨,若是无路可退,可以来寻我,当然,要是天谕卫不肯卖我面子,我也不能为了你们把这铸剑坊赔上去了。”
五隐觉得妗识这人还不错,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她能做到什么份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