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那小子到底没有珍惜你。”他说,“早知道这样,我何必去广州。”
苏苏赶紧说:“现在知道还不晚哪。”
蒋杰轻轻地笑了:“我现在是穷光蛋一个,房子车子都卖了,哪有资格追求骄傲的楚颜。”
“这话怎么那么难听?”我不悦,“我什么时候骄傲了。”
“快说说,怎么回事,咋把房子和车子都卖了?”苏苏追问,我也急于想知道,料定其中必有变故。
蒋杰喝了一口红酒,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两年前我受了某人的刺激,头脑一热就不想搁这儿待了,刚好有个朋友相约到南方去投资弄房子,结果被他害惨了,房子盖到一半,中途他把钱全部卷跑了,影儿都没有,我只好到处挪钱好不容易把那个大窟窿堵住,在那也混不下去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只好灰溜溜地回来啦,现在还到处躲债呢。”
苏苏叹道:“你这人什么都好,是个聪明人,就是哥们义气太重,哪能随便相信人呢?”
“是一个十几年的老同学。”他无奈地笑道,“这年头,钱比感情重要多了。”他站起来,看着我半分钟,只是笑,而后说:“真的很高兴再见到你,颜颜。失恋不失恋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看到你人平安健康,我也很放心了。我得过那边去了,他们已经来了,我得去谈点事情。”
“你忙吧。再见。”我朝他笑笑,我觉得他没有了两年前的冲动与不可一世的戾气,他沉稳平和多了。
苏苏失神地说:“怎么会这样呢?蒋杰变成穷光蛋了,当年他开着宝马叉五多么威风啊。楚颜,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我笑道。
突然,她又大惊小怪地捂住嘴:“那个那个……”
“见鬼了吗你?”我忍不住回头去看。果真见鬼了,想见不想见的人全来了——Michael和Cherry一前一后地走进来了。我回头的时候,他们刚好也看见我,Cherry不自觉地立刻去拖Michael的手,Michael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但Cherry已经表情甜蜜地依偎在他的身边了,他看见我,不自然地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歪着头,冲他举杯笑笑,然后故作轻松地转过去看舞台上的乐队表演。
“那个贱人。”苏苏骂道,“我听说她没有个正式工作,专门勾搭老外,好不容易吊上你那位了,像溺水鬼抓住了救命草似的,只怕不肯再撒手了。”
“那是别人的事,跟我没有关系了。”我轻轻地说给苏苏听,也说给自己听。
晚宴之后,舞会开始了,客人们一对一对地走进舞池,我看到Cherry已经迫不及待地拖着Michael跳起了第一支曲子。我转过去看蒋杰,刚好碰上他看我的视线,我冲他举举杯,他便走过来,伸出手来:“你需要舞伴吗?”
他这话问得太贴心了,这时候我正需要一个舞伴。苏苏已经被人邀走了,我不想孤零零地坐在这里,尤其是,当我眼睁睁看着我爱的男人和另外一个女人在我眼前相拥起舞的时候。蒋杰像一个从天而降的救星一样拯救了一颗孤独的灵魂。虽然,这个救星对我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热情,但是毕竟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在一起互相取暖以作慰藉吧。
Michael在舞池看到我和蒋杰,脸上有一些吃惊的表情,这正是我需要看到的,在酒精的作用下,我鼓起勇气,将脸贴近蒋杰的肩膀,我要让Michael看到我没有他,同样快乐。
“你在引诱我吗?”蒋杰低头看我,一脸坏笑,“我老了,可再经不起你折磨了。”
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在心里自责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
“你不用自责。”他像是看懂了我的心思,“我知道你是为了那个德国小子。”他贴在我耳朵边上说,“其实,你不用活着给他们看的,只要自己开心就行啦。”
我没有吭声,我也没有仔细去领会蒋杰的话,我的视线仍然在Michael和Cherry身上,Cherry已经整个人都贴在Michael身上,我心中狠狠地痛了一下,那是痛彻心肺的刺痛。我仰起脸,看着蒋杰:“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什么?”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一字一顿地说:“我问你现在还爱我吗?两年过去了,你对我的感情还在吗?你还愿意要我吗?还愿意娶我吗?”
“你在开玩笑吧?”他故作轻松地说,“我现在穷得只剩下这身西服了。”
“少废话。”我低声斥道,“你不愿意要我算了。”我推开他,转身欲走。他猛地拽住我的手,将我拉入怀中,紧紧搂住。
“谁说我不愿意要你。”他俯在我耳际大声喊,音乐声音很响,是那首老歌《此情可待》,慢四的拍子,“我对你的心和两年前一样,回到你身边,我心里就特别踏实,不管在外面遭受多少血雨腥风,看见你,我就像吃了兴奋剂似的,像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伙子。只是,颜颜,”他看着我,很严肃地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除了爱你的心,我什么都不能给予你,这样对你是不公平的,我原本希望我能给你最好最优越的生活条件,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