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结束后,屠潇姗姗来迟,直至走到尉迟昀朗和随尔阳面前,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淡淡开口:“恭喜两位。”
尉迟昀朗立即笑脸相迎:“屠总,欢迎。”
随尔阳稍微有些羞赧,“谢谢哥,爷爷奶奶在那边。”
“哦。”屠潇面无表情,冷淡至极,幽幽地朝尉迟昀朗看了一眼,说:“对我妹好点,不然有你好受的。”
尉迟昀朗看着屠潇的眼神,四目相对时,屠潇的眼神冷静而锋利,任何时候都有种置身事外的冷漠感,所以直白地打量人的时总带着“不怀好意”的意味。
屠潇顺势端过远处服务员捧着的交杯酒,唇角轻扬:“尔阳,祝你幸福快乐。”
收到屠潇和符灏特别嘱咐——“警告”的尉迟昀朗捏住随尔阳的手,压低声音对随尔阳申述:“小太阳,我已经感觉到我以后没有什么家庭地方,只有你欺负我的份了,看看你哥你弟都那么护着你。”
随尔阳一脸同情地笑着摇头,摸了下他的脸,她俏皮地笑了,笑得眼眸宛如新月般弯弯的,得意地说:“这就是兄弟姐妹相亲相爱团结的好处,你自己看着办吧。”
下面的亲戚朋友纷纷上来与新郎新娘拍照。
屠潇忽然感觉到周围宾客的目光,全都落在他身上。而屠潇的目光却偷偷落在亲友团里祁煦和华筠延夫妻身上,恍然想起什么。
半晌,屠潇面无表情地把目光收了回来,坐在随爷爷旁边,为爷爷奶奶斟茶夹菜,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可他那双犀利的眼睛宛如猎豹的眸子盯着在场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
华记者夫妻都是聪明人,不构成威胁。他那个表面看似傻憨憨的妹妹,却是个机灵鬼。虽然她在蔚蓝药业的时间不长,但说不定她已经探到蛛丝马迹。她若手里握着蔚蓝药业的把柄,才是最大的隐患。
祁煦和华筠延不知道屠潇与尉迟昀朗他们有什么关系,合照完后,祁煦狐疑地看着站在随奶奶旁边的屠潇,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拉着尉迟昀朗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那个男人是你们什么朋友?”
尉迟昀朗看到祁煦眸色沉厉地盯着屠潇,斜眸瞟了屠潇一眼,认真地答:“小太阳同父异母的哥哥,怎么了?”
祁煦将他和华筠延在小南岛山上遇见屠潇的事情娓娓道来。
尉迟昀朗听了非常惊讶地挑眉,一脸不敢置信:“不是吧?还有这事?”他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也不知道怎么了,此刻,他的右眼皮一直跳得正欢,让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
新闻没报道啊?以华筠延的性格遇上这种事情还不揭发蔚蓝药业?
祁煦忍不住感叹道:“Jayne怕我们惹来杀身之祸,才没报道那件事。”
尉迟昀朗觉得合情合理。凭华筠延的善良,即使发现端倪,在自己和家人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再正义的记者也不敢追查下去。
祁煦沉了沉眸子,没多说:“总而言之,不要与他走得太近。”
日落的金黄光芒照得远山上的凌云塔金光闪闪,夕阳像个油画家,天际的火烧云热烈如画。柑树丛里到处散落着绯红的彩霞,树影在地上晃来荡去。
新娘新郎在化妆间换晚礼服,尉迟昀朗示意迟沛弦让颜知睿先出去接待亲戚。
心细如尘的颜知睿察觉到他们异样的神色,识趣地走出化妆间。
当颜知睿身影消失在门口后,尉迟昀朗就对随尔阳和迟沛弦说了从祁煦那里听来屠潇的事情。
迟沛弦静静地望着尉迟昀朗,神色自若,嗓音波澜不惊:“一切都通了,我发现药物有问题,立刻有人追杀我,给明衍制造麻烦,原来是他们的一贯手法。”
他把他们几个遇到的一连串事情联系起来,一切都通了。屠潇怕东窗事发,责任就得自己扛了,除非神不知鬼不觉地铲除他这个障碍。
随尔阳大脑一轰像打炸雷,心里陡然一紧,感觉被毒蜂狠狠蛰了一下,“所以,是屠潇自己这么干还是甄总授权呢?”她脑子里却不由自主闪过小南岛山上郭兵拿金毛男试药那幕,他们不是在试救人的新药,是毒药?
甄昶勤、郭兵、蔡雄伟、石威——一个个名字在她的脑海里滚动,与屠潇的交替重叠。她大脑开始一连串的推理,这推理不断地裹挟着心底的恐惧,感觉在某个角落里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尉迟昀朗紧皱的眉心,大脑快速权衡利弊,几秒后以命令的口吻说:“小太阳,让你知道这件事情,不是让你再去深挖他们作恶的猛料,而是远离他,这事交由警察去查!”
强势的话语,随尔阳神色微凝,斜眸瞥了他一眼。
尉迟昀朗光洁白皙的脸庞犹如雕刻般冷峻,他的眉宇间添了几分凌厉,那双幽深至极的黑眸流转着捉摸不透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