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端午文会之上,东郭南就被一名叫唐雨的士子无情的嘲弄,一败涂地,大大的丢了颜面。
后来在芈越的住所,他再一次被唐雨所辱,因而才导致他铤而走险,一时昏了头,最后反倒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但是季孙香之前并没有在楚都,而是在京都。
在京都得了院学的功名之后,季孙香就留在京都修行,前些日东西宫争斗激烈,芈越又恰好未在楚都。
三大家联手对东宫发动压制,季孙香便紧急回来强势占了优学寺卿这个关键的要职。
所以此前他还真没有听过唐雨的名字,如不然,今天她也不会闹出这种尴尬的事情来。
两人从七号院出来,苏家的轿子已经恭候多时了,苏雨樵邀请季孙香入轿。
季孙香微微皱眉,突然扭头看向旁边的院落。
雪地上,一个青袍士子满含微笑,踏步向这边走过来。
“王子见?”季孙香惊道。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住在六号院的王傲王子见。
作为孝廉士子,他乃属于大楚举荐给大周的未来栋梁,地位之高并不在季孙香之下,而且他出身陆门,则更是不凡。
大楚四大家,季孙,孟孙,东郭这三家都是权阀豪门,三家联手撑起的是圣人学派西宫。
除了这三大家,还有一家便是陆门,陆守寻号称大楚第一夫子,门下弟子众多,虽然不是权阀豪门,可是在士子心中,其地位远高于权阀豪门,却算是一大家。
这四家之外,才是东宫世子,东宫背后是楚王,算是皇权势力,但是大楚皇权衰落,东宫正统却难以敌过西宫旁枝。
王傲含笑走过来,道:“季孙小姐,没想到你也来了武陵城,不知季孙小姐是否有暇,师尊有请呢!”
季孙香格格的笑,道:“就算是无闲暇,陆师有请,我岂能拒绝?”
她眼睛看向苏雨樵,道:“先知,你先回吧!我去拜见陆师,恐怕需晚些时候才回……”
王傲微微一笑,道:“那也无妨,师尊也有请苏小姐,你们同行即可!”
苏雨樵一愣,脸上露出受宠若惊之色,道:“陆师……么?”
她说话的声音都微微有些发抖,大楚陆门,名声太大,陆守寻之名,简直是如雷贯耳。
就算苏雨樵当年高中,风光无限之际,却也从未想过凭她的身份和才学能够入陆门,毕竟陆门之中,最低也得是圣人学派的金牌士子,而能达到这一要求的,非权阀大家不可,像武陵学界这等衰落的势力,断然是不可能拥有这等惊世天才的。
毕竟,天才的诞生一半是因为天赋,还有一半是因为培养。
武陵学界对后辈士子的培养,又哪里能比得上楚都那些权阀豪门?
跟在季孙香的身后,苏雨樵明显有些紧张,王傲却神色自若,和季孙香聊得甚为愉快。
“季孙小姐,莫非你和唐先觉是旧识?”
季孙香摇摇头道:“非旧识,我只是听闻指南中学大名,今日特来瞻仰,没想到碰到了他!”
王傲抚掌而笑,道:“季孙小姐果然神目如炬,一来武陵,便知武陵大才藏在何处。先觉着实当得上‘武陵之傲’这四个字,近日我居于此地,偶尔和先觉手谈对弈,真是受益良多。
说来不怕季孙小姐笑话,此地我住得是真有些不想走了呢!”
季孙香愕然,脸上神色别提多尴尬。
王傲王子见,专研棋道,在楚都都是大大有名的棋道高士,其修为比不上芈越,可是棋道声名之盛,在年轻一辈中不作第二人想。
王傲既然如此推崇唐雨的棋道,季孙香自忖,凭自己的棋艺,恐怕绝非唐雨之对手。
事实也是先前一局她输给了苏雨樵,苏雨樵既然是拜唐雨为师的弟子,其中高下却是算是有了定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