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君遇将书箱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桌上摆着,满面沉色。
书,砚台,题。
凶手特意将东西留下来是要解题没错,可这线索……
“阿漆,我之前的线本可还在?”
那些线本上有他研究过的各类算术,每次解题,他都习惯在这上面写写算算。
阿漆垂首答道:“沈将军将您的书都追回来了,我给您收着呢!”
沈言?
魏君遇转头看了看坐在窗边出神的人,忽而一愣。
窗外的朦胧暗色衬得她面色白了几分,鸦羽微垂,唇色染嫣,整个人看上去少了几分凌厉,稍显温和。
沈言这厮……长得怪好看的……
啧!他是个男人!
摇摇头将脑海中的诡异想法挥了个干净,魏君遇一言不发地转回去了。
沈言坐回桌边,倒了杯茶慢慢抿着,看着桌上的书和砚台,忽而道:“不过这凶手为何选了砚台,而不是别的东西?”
魏君遇头也不回,道:“你可还记得今日陈夫人说的,陈远是回来拿砚台?”
沈言:“确有说过,难不成就因为这个?”
魏君遇拿起陈远的那方砚台,左右看了看,淡声道:“陈远这么喜欢砚台,又怎会忘了拿?根本就是被凶手留了下来,特意给陈远挖的陷阱。”
沈言闻言恍悟:“那凶手岂不是对陈远很了解?”
魏君遇:“不仅仅是陈远,是整个书院。”田友敏那日曾说过,陈远是先前请了假的,那么砚台自然也被带回了家中,之后再被凶手拿走设下陷阱。
陈远并不是死在书院,凶手却能将尸体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回去,只能说他对整个书院都很是了解。
沈言懂了:“我让人一直盯着书院那边,有什么异动立即告知您。”
魏君遇:“我方才想了想,书院应当有人数记录,我们先去看看,不过你找人的动作别停,能确定有没有失踪总是好的。”
虽是这么说,但二人心里也明白这大抵是行不通的。
凶手出了题,自然就得按照算术的法子给出答案,这么简单的事,他们能想到的凶手自然也不会落下。
“对了沈言,”魏君遇忽而道,“你手下的人够么?”
“只要不造反,足矣。”
魏君遇点了点头:“那你帮我查一下,刘慎思和陈远二人之间的来往,以及他们个人平常生活中的琐事,细报于我。”
沈言:“殿下的意思是,凶手可能出在他们平日接触的人中?”
魏君遇笑了笑,一双眸子熠熠生辉:“还不笨。每个人做的事总要有前因后果,那么多学子中,凶手选人定也是要有理由,从这方面入手,找到凶手的杀人动机,更容易破案。”
顿了顿,他又提醒:“记得动作不要太明显,免得太早被察觉,恐生变故。”
一番话下来,沈言心下升起几分异样。
这般思维严谨的人,与传言的平庸根本是天差地别。
……
二人走在路上,街头那边忽而拐出来一个衙役,正是那时追捕魏君遇的头头。
见着二人,那表情真是精彩万分。
“大,大人,这是陈远的验尸录策。”
本以为就是个小贼,没曾想连知府大人都惹不起,如今只盼人不计较此前了……正慌乱想着,手上的东西被接了过去。
“来的倒是挺快,辛苦了啊!”
魏君遇没理会衙役惊异又放松的表情,拿着册子走到旁边的小面摊坐下细细看起来。
“也没什么多的,就是普通的溺死……”沈言帮着左右翻着册子,一边得出自己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