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一边嘀咕着,一边从里头将东西拿出来,看着眼前的温玉,也有些意外:“玉佩?”
一块触手生温的白玉佩,雕刻的花纹繁复,她便是再不懂也知道玉佩定非凡品,忽然觉得有些烫手。
魏君遇面色也有些不自然,咳了两声道:“你和我一道出去不戴点好东西怎么成?别人还以为我苛待了你。”
沈言皱眉,扬扬手里的剑:“这不就是好东西么?你别看它不起眼,曾有人出重金买呢!”
魏君遇脸黑了黑,咬牙道:“你可真是……好样的。”
见她不解,魏君遇叹了口气,压下拍醒她的冲动,道:“行了,戴着便是。我们再说说军饷的事儿。”
提及军饷,沈言便立马认真起来:“公子如今是什么个想法?”
魏君遇站在走廊下,看着院子里阿漆新种上的梨树,反问道:“你没查到最近有拉货的马车出入城门吧?”
沈言微惊:“确是如此,且我查便了城内的大型商铺和粮仓,没发现有藏军饷的痕迹,”想了想她又说,“冶州府底下暗道不少,我查了目前知道的几条,但那些地方根本没人去过,我就让人给封了,只怕还有不知道的……”
魏君遇却是摇头:“他们不会走暗道,暗道里阴暗潮湿,又有你的人查着,不保险。”
这下倒是苦恼了,城中找不到,暗道又没可能,难不成那伙人跑番城去了?那事情可就麻烦了,得有引子才行,而且还不能说要查的是军饷……
似是看出她的苦恼,魏君遇笑了笑说:“不会在番城,毕竟就算他们偷摸进去,那么大批东西也是个不小的麻烦,你不是还放了暗哨在番城周边么,也没见有消息传回来,所以我觉得,军饷还在冶州府,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
沈言看着他:“嗯?”
“分而化之。”
沈言一点就通:“你是说,他们把军饷分批藏起来,再利用各种机会一点一点地运出城?”
魏君遇点头:“也只有这个法子。所以我们现在要盯着出入的各种车马商队,稍不注意就要被他们得手,而且他们很谨慎,没准我们在查的时候,他们也在盯着我们的动作。”
沈言面色一沉:“呵,想算计我……”
刚过来的阿漆忽而察觉到一股寒意,只见沈将军眸底翻涌着风暴,吓得他连忙跑上前:“将军有话好好说……”
别动手!殿下可受不住小将军一脚啊!
之前在客栈里,沈言的力道实在是让他印象深刻,真怕殿下什么时候惹到小将军了,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直到面前二人神色狐疑地看着他,阿漆才将将反应过来自己原来是误会了,当下讪笑两声:“有,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
沈言面上一下子开心起来:“走吧,都在外面溜达一圈了,公子你饿不饿?”
“还好。你对吃这件事似乎很热衷?”
“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嘛……”
……
如二人猜测的那般,阮成翰果真是憋不住的,第二日一大清早便架着马车往城外去了。
魏君遇早便起身准备好了,马车便悄悄跟在阮成翰后边,来往车马不少,倒也没引起怀疑。
“他胳膊上的伤很严重么?”
马车里,沉默许久的魏君遇忽而问道。
沈言摇摇头:“昨天都能扯绷带来揍我了,再严重也好了大半吧。怎么突然这么问?”
魏君遇撩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道:“这路那么烂,不是骑马更方便么?”
昨夜下了雨,阮成翰所行的路又是一条未经修的小道,泥泞不堪,乱石遍布,马车行进都慢了好些,阮成翰一个行军打仗的人,难不成还能更喜欢马车?
沈言沉吟一下:“你是怀疑他马车里有猫腻?可是方才他在城门处被搜查过,我们在这边也看见了,里面连个软垫都没有。”
魏君遇手指轻扣案几,笃笃的声音一下接一下,半晌才开口说:“先看着吧。”
虽说眼见不一定为实,但只要有尾巴,早晚要露出来的。
只见阮成翰一路到了一处茶摊,下车声音粗厚地叫了两盏茶水并两笼包子,匆匆吃了便又赶上车往前,沈言又让阿漆保持距离跟上。
然在下一个转角时,阮成翰的马车却忽然加快而后消失在前方十字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