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成翰已死,剩下在客栈的亲兵自然成不了大气候,对罪责供认不讳,将剩下的军饷尽数交出。
待那马车被劈开,银子哗哗落地时,沈言方才明白为何此前从未在马车里搜到东西,原来竟是藏在了木板中间。
而阮成翰经停的客栈和茶楼,早已人去楼空。
沈言带着齐左等人去到另辟的义庄时,二十多个七尺大汉,在尸身前跪的挺直,泣不成声。
“诸位兄弟走好!”
“咱们回家了!”
如今主将已死,他们只能带着付三等人的尸身回京,待上司重新将其编入军中。
沈言拟了折子随他们一同回京,事情昭告天下,满朝皆惊,阮家上下按罪收押流放,记入大盛史册,同时圣上也对沈言这个大功臣进行了好一番奖赏。
沈言此前抓的那些个小喽罗,没什么大错的,只按照规矩关了些时日,放任他们另行出路去了。
至此,军饷案算是告破。
……
案子一结束,沈言只觉得天都放晴了,惬意了不少,只偶尔与魏君遇闲谈,却发现他眉间愁意尚存,并未如她所想那般放松。
这日刚练完拳,沈言回头便触上魏君遇一双黑眸,在些许晨曦中却是更显幽深,看得人心头微紧。
“公子莫不是还在想阮成翰的事?”
魏君遇回神,微微颔首道:“我在想那人的手会有多长,就连南疆主将都能听言行事,胆大包天到对军饷下手。”
沈言自然没忽略这些,冷笑:“那人打的就是一箭双雕的主意,既能拿到军饷,又能将我打下去,最后罪责在我,哪怕是圣上也无可奈何。”
她眸中微光闪过,唇边笑意却是带着狡黠,生动无比。
魏君遇垂眸,道:“我总算是知道父皇为何单单从边城将你选出来到这。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那人要军饷的目的,我可不觉得是爱钱。”
沈言抬眼看着头顶露头的花骨朵,道:“钱财的道道可多得很,小至做生意发家致富,大致……招兵买马屯粮。”
她话说的敏锐露骨,字字正中要处。
魏君遇手紧了紧:“冶州府既非繁荣大城,亦不是交通要塞,单单选在这,到底能有什么好处……”
那头传来阿漆的唤声,沈言连忙拽着他往回走:“我们才来多久就想勘破,这些日子所看到的连皮毛都不算。也别太苦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走了走了吃早膳!”
魏君遇被她拽的一个踉跄,无奈道:“吃个早膳这么积极……”
虽是这么说,却是任由她拽着,也不知纵容的究竟是她,还是自己心中那说不上来的念头。
阿漆见自家主子语气微喘,面色微红的模样,与往日矜贵的冷公子大相庭径,惊道:“公子您……饿了?”
沈言这才发现自己毁了魏君遇的高贵形象,连忙讪笑着松手,怕这位又说些惊人的话来,连忙转开头寻和安去了。
魏君遇抚平被她扯皱的袖子,收起嘴角的笑意,凉凉瞥了阿漆一眼:“你很闲?正好,我那堆书需要晒晒,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