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安送来的是他自己写下的三年前年家灭门案的探查详细。
当时事发突然,伢子村村民连夜跑去报官,被他及时拦下才没有让别人知道,连夜告诉了何弥生,二人去到年家时,满院血腥,就连花草间都不免染上血迹,风都卷不走那令人作呕的腥气。
大小门被反锁,根本没人有机会逃出去,后来血腥味盖不住才引来了村民,只是那时候人都撤光了。
那样的场景他终身难忘,每每想起便胆颤不已。
说是一场无声的灭门,真不为过。
而更让沈言心惊的是,后来暗中验尸,才发现年父年母和年棋生前受了不小的折磨,可想而知那伙人手段有多残忍无道,但成这样都没交代出对方想要的,让魏君遇和沈言越发好奇了。
“年棋是守城副使的手下,平日接触最多也就是城门周边守卫情况,难不成是那些人埋棋子被年棋发现了所以灭口?”
魏君遇捻捻手指摇头:“这也不至于,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而且这东西牵扯甚广,不能落到他们手里,所以他们受了折磨至死也没说,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沈言叹了口气,往后仰了仰:“守城守城,真的是明面上看着风平浪静,暗地里都快把冶州城掀翻了!这地方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金银珠宝不见,处处血案不停。”
魏君遇看向窗户外的朦胧,没说话。
阴谋的酝酿和实施总是以生命的消逝为代价,最终织成的大网,笼罩的不仅是人,还有一颗没有止境的狼子野心。
不知道究竟是人织了这网,还是网成就了人。
“公子,雨停了,行李已经收拾好了。”
阿漆在门外低声吩咐,魏君遇看了眼面容疲惫不知何时睡过去的沈言,默了默道:“等会儿吧。”
……
神清气爽地睡了一觉,沈言又活蹦乱跳了。
一行人走到县城门口时,关安和何弥生正在那候着。
“此次多谢大人相帮,我二人感激不尽,往后若是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沈言轻笑:“客气了,你们做的也很好,此事就这样吧,你们千万不要在涉足其中了。”
“是。”
沈言不担心李叔会返回来找他们。
毕竟三年了都没事,而且如果东西在他们手里,也不用等到今天了。
这次虽说没抓回李叔,但收获也不少,至少知道他们大概在找什么,也不至于如无头苍蝇一样被对方牵着走了。
看着一旁的何弥生,沈言忽又想起那个只见过两次的年月香。
费尽心思去维持这场假象,原不过为了她,所有苦难,抵不过值得二字。
“阿言,走吧。”
魏君遇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沈言敛了眸中思绪,笑笑告辞,打马继续往前了。
……
“将军,之前要刺杀公子的那伙人又来了,从我们出杞县就跟着了。”
赶在天黑前找到了落脚的客栈,沈言好不容易得了空泡在热水里,还没等她放松下来,和安便带了让她忍不住狂躁的消息。
深吸了口气,沈言冷声道:“他们在附近可能有据点,晚上和我去端了。还有,让和扬去将年棋生前所有的底子摸清楚,包括和他共事的人。”
“是。”和安被那句“端了”惊了惊,迟疑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道,“将军,你对公子,是不是关心得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