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杨惊了惊,连忙将手里的卷子拿去细细对比,只见眉头皱的越发紧了。
田友敏却是不同意:“这可是考卷,难不成阿宇还能帮右仟考试不成?荒谬!”
魏君遇对他的愤怒不以为意,坐在椅子上往后靠了靠身子:“那你能证明吗?考试的时候你看到了?”
田友敏噎住。
考试的时候都专心看自己的卷题呢,谁会看别的!
但他尤不死心:“右仟有什么理由让阿宇给他写卷子?不会吗?那此前的府试又怎么解释……”
看着魏君遇的眼睛,田友敏越发底气不足。
他自然不笨。
右宇右仟两兄弟这么神似,让右宇代替右仟考也不是不可能,反而这样才能更说的通当初右宇刚好在府试期间生病一事。
正不知说什么是好时,旁边却传来柯杨低沉的声音:“阿宇……别说了。”
田友敏难以置信地回头:“你也不相信阿宇?”
魏君遇点了点桌面:“就算神似,每个人的下笔力道,笔锋走势也会有轻微区别,但这两份卷子,根本就是同一个人所为。对了,”他忽而看向沈言,“你之前调查过右仟的结果说给他们听听。”
沈言点头:“右仟喜欢在烟花之地留连玩耍,近来好像养了个什么外室,但藏得严实,我的人蹲守了好些天,只看见右仟偶尔进出,间隔时间比较长。”
魏君遇接话:“这个间隔时间,足够一个人从冶州府和番城来回了。”
“阿杨,你们在这吗?”外面忽然传来右宇的声音,几人相视一眼,极有默契地默然。
沈言笑眯眯地倚在门口:“在这儿呢。”
右宇眼睛一亮,扬着笑跑过来,丝毫没有之前在后门看见的晦暗之色。
右宇捧着手里的书:“我听我阿娘说魏公子想借用我的书……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魏君遇不动声色地接过书,道:“谢了。我们刚就是在说,凶手可能很快会对下一个目标下手,我们今晚去外面的河边搜查。”
“哦……这样,没我的事我就先回家一趟,我娘说今晚阿仟回来吃饭。”
说着,浮起一个标志性的温润笑容,不待柯杨几人反应便转身走了,脚步似还有些匆忙。
魏君遇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沈言,我们……该抓人了。”
……
月黑风高,因着魏君遇让传出的流言,众人都觉得害怕,早早便洗漱了待在学舍中,听着外面呜呜的风声,一片寂静。
如今李叔和院长都不在,书院似乎总围绕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
“滴答。”
有水滴入河面的声音传来,在幽深的暗道中显得尤为空荡。
忽然从上方露出一抹微黄烛光,衬出一抹较小的身形来,弯着腰,气喘吁吁地拖动着一只大蛇皮袋,一脚一个水坑地往前走着。
似是累及,他跌倒在地喘了好大一会儿,待刚稳着石壁站起身,暗道中骤然亮起灯光,刺的他忍不住用手挡了挡,待适应后,面前几人或淡然或难以置信的面容闯进眼帘。
正是魏君遇等人。
田友敏看着面前穿着绯色衣袍,面上呆愣的人,惊愕不已:“你,你是右仟?”
魏君遇看着地上散发着恶臭的麻袋,声音微冷:“你娘选的衣服很合身,你说是吗?右宇。”
合身道哪怕换了一个人穿,也没别人能认出来。
右宇站在原地,周围的烛光映照下,面色越发苍白,他瞥了瞥身上的衣服,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魏公子……果然言不虚传。什么时候发现的?”
魏君遇:“你当初不把消息露出去让向南遭殃,我可能还要查两天。不过,”他指着口袋,“想来你也藏不了多久了。”
右宇忽地笑了,似是自嘲,又似乎是得意:“是啊,都烂了呢。”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其余众人生生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