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梅道:“当然是看公子的意思了。”
“……”看在花瓶的份上,他忍了!今日之耻,他日必将加倍奉还!
董岳深吸口气,抬头看向护卫,面冷如霜,“没听到大哥的话?还不道歉!”
“这、我……唉!是属下冒犯,还请段衙内恕罪。”护卫顿时跟霜打的茄子一般,难受无比地握了握拳,对段三郎低头,神色极为耻辱。
“这还差不多,”段三郎火上浇油非常得意,“以后记得向大哥跟他的手下学学,喏,他们多懂礼貌!而且三表哥,你好歹也是大户出身,这尊卑有别四个字,应该带着你的奴才,细细体会才是。”
我靠。
杜三思咽了口唾沫,段三郎还有这种口蜜腹剑的本领?!
一旁董青忍俊不禁,三郎叫他大哥,又叫董岳三表哥,这亲疏分明过于明显,真是让人相当满意。
他余光打量着段三郎,少年眉飞色舞,处处都洋溢着如朝霞般的凌厉干净气息,父皇也一定会很喜欢他。
蹬鼻子上脸,董岳咬牙,真以为他没法治他了是吗?
他看了眼桌上的菜肴,虽然美味浓香,可这卖相却跟宫里地差太多了,只有这酒还算入口。
他拿了白瓷酒瓶,膝盖一顶桌子,桌面上的东西就噼里啪啦地摔在了地上,“这是什么玩意?猪都不吃的东西,也敢放在我面前,还不给我收拾干净!”
董青与洛青梅脸色蓦地一沉,指桑骂槐,恶心谁呢?
“你!”段三郎豁然变色。
好在段久眼疾手快,用力按住了他的手,“三郎!不过是些酒菜罢了,急什么呢!”
不过是些酒菜?这些东西都是杜三思昨夜今晨贪黑起早准备的!
“没事没事,”杜三思心惊胆战地跑出来,对段三郎拼命摇头,怯怯道,“是我的错,顾客是上、咳天神嘛,没事的啊,你坐下,我来就好。”
不过就是被人掀翻桌子而已嘛,她以前还被房东赶出家门,衣服裤子扔了一大街呢,这算什么。
她能忍。
杜三思陪笑,也没敢出声,就怕自己嘴瓢再说出些什么,怂巴巴地开始打扫拖地。
董岳就看着她在眼前晃,又瞧瞧董青跟洛青梅之间平静和谐的画面,眸中更加阴郁,美人在前无法伸手,心中憋着一股火气更是无处发泄,一把将酒瓶子也摔在地上。
“难喝死了,这种东西也是给人喝的?”
噼啪两声,酒坛碎成几瓣,好不容易干净的地面,再度脏了。
酒馆中一片死寂。
那护卫倒是突然笑了两声,充满了恶毒跟快意。
段三郎握紧了拳头,手臂上的青筋像凸起的树根一样狰狞。
几个孩子都愤怒地瞪着眼,想上前理论,却被杜三思按了回去。
杜三思满头冷汗,眼眶渐红,嘴角却还挂着笑,“是是,小店拮据,没什么好招待的,让客官失望,我这就收拾,还请客官见谅。”
她委屈地红了眼,这些酒都是她泡了好久的,一瓶子可有二三两银子呢,那就是两三百块钱。
死炮灰三个字飞快溜过她的眼前,杜三思深感无力。
她躬身上前,低头去捡碎瓷,不想横空出现一只脚,重重地压在她手上。
掌心伤口瞬间撕开。
钻心的痛掠过全身,杜三思条件反射地发出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