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岳方便,简直太方便了。
但他还是要做出一副不方便的样子出来。
他“惊慌失措”地爬起来,看了眼地上的衣服,嘴角一勾,故意没理会,回头一瞧,帐子里的女人被他用锦被包住,恍若奄奄一息。
然后“惶恐不安”地打开门,同门外数不清的目光对上。
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看见段三郎或杜三思。
反而是太子司马青站在帝后身边,脸色难看,“三弟,听说你遇刺了,没事吧?”
不等司马岳回答,皇后一步上前将人拉住,顺手将敞开的门直接推得更开,让众人可以看见里面的场景。
“皇儿,你没事吧?可有伤到哪里?”话音未落,皇后就精神百倍地大叫起来,惊呼道:“你、你帐中有人?!”
刘皇贵妃冷笑,皇后身体大好,可这演技确是越来越浮夸了。
都是成年皇子,床上躺个人算什么?关键是那个人是谁?
她倒是不介意帮她一把。
“嗨,三殿下也到时候了,合该成婚定事,有个人算什么?”刘皇贵妃落落大方地走进去,抬眼一瞧,依稀能够看见帐中抽泣的面庞,“呀,那不是南诏公主蒙舍里吗?”
蒙舍里一僵。
刘皇贵妃脸色一变,回头冷冷瞪向亲随,“你不是说这里有人刺杀?人呢?难不成是公主?”
亲随豁然变色,一下子跌跪在地,“不是不是!公主身为南诏明珠,怎会刺杀西晋皇子?还请陛下明鉴,此事,此事……或许是奴婢听岔了。”
司马长风扫了他一眼,走进去后却没问蒙舍里的事,而是上下看看司马岳,轻声问:“可还好?”
司马岳脸红地干咳,“回父皇,儿臣很好,这……这里也没有刺客,不过是之前闹得动静……大了些而已,是这奴婢小题大做,惊扰圣驾了。”
闻言者众,皆目光古怪地看了看他。
“那就好,”司马长风叹道,“你若是出事,朕会很难办的。”
司马岳一怔,心里登时有些微酸,“父皇放心吧,儿臣定会保养自身,不叫父皇担心的。”
司马长风扯了下嘴角,不置可否。
“咳,既然没有刺客,众人便撤了吧,留些宫女进去伺候,”司马青走进去,不动声色地合了合门,扫了眼众人,“今夜发生之事,都给孤闭嘴,休要胡言乱语。”
“是,太子殿下!”
虽如此说,可大家交换了眼神,只怕是掩盖不住的。
司马岳与蒙舍里关系好众所皆知,可无媒苟合还闹得这么大阵仗,实在可笑。
再说司马岳性情顽劣做出什么事都不出奇,没想到南诏的公主也这么不矜持,瞧瞧,都做得起不来了。
看来这门亲事没跑了。
人散了,司马长风等人也不便留在里面,便在廉贞星宫外的亭子坐下,商讨今日之事。
司马青脸色缓和地上前,带着春风般的关怀对司马岳道:“早闻三弟与蒙舍里两情相悦,不曾想到竟已到了情不自禁的地步,父皇,我看事已至此,不若就趁此将两人婚事定下,您看如何?”
此话一出,司马岳跟皇后都惊了,诧异地看向司马青。
司马青竟然会帮他们说话?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别是有什么后招吧?
司马长风一挑眉,“早就听说?你听何人说的?”
“也是曾经三弟府上一个侍女,说来也巧了,那姑娘正是青梅的妹妹,叫洛巧灵的,”司马青看了司马岳一眼,微微一笑,“有她作证,可说此门亲事早定,也不怕外面妄议,坏了皇家名声。”
司马岳脸色一白。
司马长风不喜这风中寒冷,可话说到这里,不提出来聊一聊未免有些辜负了太子一番准备。
他索性在桌边一坐,道:“洛巧灵……就是那个据说被赶出青梅阙的姑娘?她怎么成了老三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