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为了那一片“母子深情”,蒙舍里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跟着司马岳旨谢恩。
刘皇贵妃站在不远处笑了笑,跟身边的嬷嬷道:“宣华那么小,跪什么灵,去,把几位公主叫过来,咱们回宫给皇后祈福。”
嬷嬷心领神会,即刻上前传话,宣罗也没推迟,直接抱起宣华就走。
杜三思心情激动,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啊!天子这神来一笔简直绝了!
“儿臣领旨谢恩!”段三郎笑笑,拉着杜三思的手眨了眨眼,低声道:“走吧,我就说没事的,对吧?”
司马青走不掉,必须先跪个把时辰才能告罪离开。他倒也早有准备,径自入内,跪在当头,针对这那暗红色的棺材,微微眯眼。
非红而暗,非黑而亮,半是不祥。
内务府选的棺椁倒是有趣。
司马岳没法,看了眼离开的段三郎,心情极差地瞪了瞪蒙舍里,“还不进去!”
蒙舍里手指一紧,眼中怨毒一闪,却是不动声色,慢吞吞地走了进去,格外听话。
司马岳这厢一进去,那边木玄就将消息报到了太极殿。
司马长风勾笔兑画,纸上空谷幽兰栩栩如生,墨迹未干,清新脱俗的兰花朵儿也变得水润起来。
“进去了?”司马长风轻笑,“既然他这么喜欢蒙舍里,就将婚期提前吧。”
木玄点头称是,将一旁的折子翻开,送到他面前,“陛下,这又是狼王的折子。”
“朗儿如此频繁的上折,看来边关情势已是一触即发了,”司马长风想了想,放下御笔,负手行至窗下,“南诏与我西晋结盟多年,老王也算是个有手段的,奈何选了一个不得体的继承者,也是南诏的命数到了。”
木玄垂眉低首,道:“陛下说的是。南诏其实早有异动,老王聪慧,如何看不出王子野心,他漠然忽视,便是有意纵容。”
漠然忽视,便是有意纵容。
司马长风看了他一眼,“跟了我这么多年,木玄,你看事情倒比朝臣还清楚得多。”
木玄抬了抬眸,嘴角微扬,“陛下日理万机,奴才不过耳濡目染罢了。”
知他谦虚,司马长风也不介意,他捏了捏手指,意味深长地看向东宫。
“皇儿文治已成,武功却稍差了点,若是能去战场历练历练……”
木玄道:“陛下视线让殿下手握军功?”
司马长风颔首,片刻后叹:“有朗儿在外接应,青儿当不会出大问题,只是……”
“陛下,是担心宸王。”木玄又猜中了。
“你啊,是朕肚子里的蛔虫吗?”司马长风好笑,摇摇头道:“这太子一走,小七不知道要在宫外跟老三斗成什么样子,朕也无法时常照看,他也未必喜欢找我告状,保不齐又私下把人揍了……还不到时候啊。”
木玄眼观鼻鼻观心,“奴才倒是觉得,宸王跟陛下的性子极像,虽是我行我素了些,却还是知道轻重的。”
当年若是薛芝兰为后,今日之宸王,本该是东宫之太子。
司马长风沉默良久。
“既如此,那就令太子领禁军,驰援边疆,让他好好去查一查……南诏勾结吐蕃意图谋害我西晋将士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