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其他人也都长点眼睛,人家就算是个私生子,那也是皇帝的儿子,你们……哼,在宫里待上一百年,那也只是奴才。这天生血脉带来的尊贵,可不是靠时间就能变化的。”
嬷嬷喏喏应声。
皇后若有所思,眼神微暗,“何况他可是,跟陛下最像的皇子,谁会喜欢‘自己’被奴才慢待呢?尤其陛下……可是天子。”
听者脸色一白,心惊胆战地垂头,“是,奴婢们明白了。”
麒麟殿。
炉香正盛,暖意融融。
司马长风换了身常服歪在龙椅上,手里甩着一张奏折,“青儿这是筹备已久啊,证据都搜集得差不多了,老三再出来,手里的力量也是大打折扣。可惜最重要的那个人无懈可击,青儿有的忙了。”
将奏折丢在桌上,司马长风评价道:“还是年轻,不够狠,善后也做得不够好。”
“太子心存仁义,总得多历练,”木玄微笑,“况且陛下风华正茂,也不必心急。”
司马长风轻笑着看他一眼,“这话倒也是……把这堆奏折都交给大理寺吧,今年秋闱出了好些苗子,可以抬一抬老的,替上小的了。”
“陛下掌舵全局,太子还有得学呢。”整整一打奏折,全是弹劾岳派的,木玄将它们都交给了小太监。
奏折才送出去没多久,就听外头传道:“陛下,七殿下来请安了。”
请安……
这个词真是有意思,司马长风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霁云来这么早,用饭了吗?”
“可要奴才先传御膳?”木玄贴心问。
“你觉得他进来了能吃得下?”司马长风挑眉,“不必麻烦了,都出去。”
木玄会意,退了两步才转身,顺便将旁边的宫女们也都带了出去。
不过多时,好整以暇的帝王就眯起了眼,看着段三郎走了进来,心下一动。
司马霁云。
段三郎。
还是前一个名字好听。
不过这皇宫的衣服式样是该换了,二三十年了衣服居然还是那几样,活脱脱又给套了个自己出来,出了宫怕不是要吓死人?
想到这里,司马长风竟有些忍俊不禁。
“儿臣见过父皇。”段三郎抱手俯身,正式之中颇带不羁。
杜三思就没这个胆子了,她一边咂舌一边老老实实地跪了,“臣女杜三思叩见陛下。”
“起吧,今儿看着气色不错。”
司马长风淡淡挑眉,一指左侧窗下,“给你们准备的东西,自己拿着别丢了,周庆在外面等你。宫门下钥之前记得回来,也别往不该去的地方乱跑,否则……”
他顿了顿,不冷不热道:“明日朕就只能多派两个人跟着你们了。”
杜三思还没站稳呢,差点又给跪了。
皇帝居然知道他们要出宫?!不该去的地方又是哪里?司马岳的府邸吗?
段三郎确信自己跟杜三思说话的时候旁边没有人听见,对上司马长风的目光不由一凝,默了默道:“知道了。”
“嗯?”
“……多谢父皇。”
司马长风颔首,拿起一方奏折,“早去早回,霁云。”